脸上划过,大声道:“这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不是为了我们这些凡人百姓着想?哪一件是为城主自己、或者城主身边人谋取了私利?城里的所有人,又有谁没受用过这些好处?城主苦心孤诣为我们做了这么多事情,怎么会受外人胁迫几句,就将大家赶出去?”
“难道朝歌不是城主的心血?难道我们所有人不是城主的心血?”
“现在只不过是又来了一个仙门而已,你们就怕了怯了,觉得城主要抛弃大家了,这是什么道理?”
“难道在大家的眼里,城主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畏惧权势的庸俗之人吗?”
兰兰越说越大声,脸色也激动得发红,“我们受用了这么多好处,我们可以害怕,可以担忧,但我觉得,城主将我们当人看,我们也要把自己当人看,作为一个人,不可以在危难到来之际,却去揣测埋怨自己的恩人,这种恩将仇报的言行,怎么配称为人!”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兰兰的声音却格外洪亮,每一个字都仿佛一个秤砣,砸在地上咚咚地响,不止砸在了每个人的脑子上,也砸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蓑衣铺子里所有人都安安静静,蓑衣铺子门口也安安静静,就连蓑衣铺子附近的茶馆水行杂货店……也不约而同越来越静,这长长的一番话仿佛一道不停拉开的弓弦,直到兰兰话音落定的瞬间,弓弦震颤,羽箭贯穿进了所有人的心口,那种一刹被刺醒的轻微痛感,令每个人百感交集。
“扶贫监……我刚进朝歌的时候,没有钱还一身病,原本以为自己会死在路边的,是扶贫监给钱给药,将我治好了。”
“我一家老小也是这样,要不是朝歌的扶贫监,哪儿有现在的好日子?”
“以前出去找活干,不但要给中人交一笔茶汤钱,还有可能干完活却被拖欠工钱。来了才知道有勤务司这么好的地方!”
“是啊,勤务司不收钱,只要你能做事,都会给你安排差事,无论是在城里哪个地方干活,但凡老板敢拖欠工钱,勤务司总会为你做主。”
“之前有个外地客商骗了钱,还是市监出面将钱追回来,又把那客商罚了一通,做朝歌的百姓,真痛快啊!”
“以前在银城做买卖,一个月里有少说有三次要给陈家的人交保护费,陈家人搬进来的时候也担心过,后来日子照常过,陈家子弟吃饭不给钱,照样被轩辕卫逮住教训。嘿,做朝歌的百姓,有尊严呐!”
“我家里人都死在妖物口中,无依无靠又没有修为,以前睡觉都不安稳,可是在朝歌,我夜里都敢不关门……”
不知不觉间,城中原本压抑惶恐的气氛渐渐没了,大家口中吐出的,不再是一些沮丧自厌的话语,而是在朝歌生活中的平凡点滴。
于是当舆情司的人收到任务出动,打算混在人群中安抚民心时,一出来却发现,似乎没有他们的事了!
“我操他爷爷祖宗的!”满脸胡子的萧好女砰一声拍在桌面上,他大吼道:“还有没有血性!还是不是个人!以前我们被欺负的时候,不见仙门下来救苦救难,也不见朝廷来帮扶我们!现在我们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好不容易做个堂堂正正的人!他们却要让我们滚回去?”
“我他爹的就不听他们的!凭什么听他们的!就凭他们比我们强吗?”萧好女指天骂道:“有权有势就能把我们当球踢,让我们往哪儿滚就往哪儿滚吗?我偏不听这些贱人的话!”
他撸起袖子,单手抱起饭馆门口一块大石头就怒气冲冲往外走,“我这就上城门,我砸死那些把我们当畜牲赶的贱人!”
萧好女一马当先,气势汹汹就往外走,而众人起先被他气势摄住,等反应过来后,闹哄哄的一片龟孙祖宗、断根烂肺黑心肠的脏话就跟接力棒似的,这人骂完那人骂,此起彼伏接连不绝,一个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