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是有什么寄生虫,之前大家都听着,老实分着那所剩无几的干净食物。可五天过去了,救援毫无意义,又停水又停电,人都快饿死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一些地势高点的,已经退水的人家不顾劝阻回了屋里从里面拿了已经受潮食物开始瓜分起来。
丁江只是一个孤儿而已,他的唯一爷爷去年上山后就没再下来,谁会给他分一点吃的呢,他们自己家都不够。
还是去另一条路看看吧?
自小在村子里晃悠了无数遍的丁江对村子里每条路都了如指掌,虽然听说那条路被山体滑坡掉下来的石头堵住了去路,但还是去看看吧。
洪水褪去,道路上坑坑洼洼,路面被大小不一的石块霸占,脚底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丁江赤着脚,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淤泥,也不知摔了多少遍
在他最后一次重重倒在路标时,他再没有力气爬起来了,当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传说中的回顾一生走马灯,有的只有一片黑暗。
哦,我可能要死了。
他这样想着,闭上了眼。
但他运气不错的,并没有死,再度有知觉时,耳畔传来一道极为温和的声音:“小弟弟?你醒了吗?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你家里人呢?”
他无比费力睁眼,视野里模模糊糊的出现一个人影,一个比村长家电视机上的大明星还是漂亮的人影。
他当时就没以为那是真人,心里还以为自己这是死了呢,直到那人又和他重复了几遍,不时拿着手在他眼前晃悠,似乎是在试探他是否还有意识。
看他没反应,青年熟练的将他脑袋拖在自己的手臂间,转头和其他人说了几句,不到半分钟,丁江的干到皲裂的唇被一点点浸润。
“张嘴,咽”
他终于慢半拍的意识到这个人似乎在给自己喂什么东西,不是水,是很甜很甜的液体,是葡萄糖!
关于他救他的这段记忆,或许是因为丁江当时状态不佳,回忆起来的片段也是无比模糊的碎片化片段,就像是在看一台掉帧的老旧电视机,放映出来的每一帧画面都带着滋啦滋啦的雪花点。
等他拥有完整且清晰的记忆时,他已经被转移了地方,整个人半坐着一块充气垫上,有人在清理那些拦路的石头,还有人在他旁边。
“怎么样,小弟弟?现在感觉好点了吗,能不能听懂我说话?这是几?”
丁江的声音微弱:
“3”
“太好了,能说话就行。”
本来还想再说点别的什么,一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紧紧攥着那人的一只衣袖。
——难怪他一直让他旁边。
宋加焉当时穿着一件卡其色的冲锋衣,不知什么牌子,看着挺贵,被丁江攥住的部分,不仅有了褶皱,还全糊上了格格不入的污渍。
“对,对不起。”
在盯着那块弄脏的布料七五年后,丁江后知后觉赶紧松手,同时惊慌失措的和他道歉,一件说了好多声对不起。
宋加焉笑笑说不要紧的,还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又给他拿了干净的饮用水,还有不少食物。
作为山里长大的泥腿子,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见那么好看的城里人,他皮肤白皙,嗓音好听,说着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不知不觉就看呆了。
宋加焉当时还特意细心的嘱咐他,说他由于饥饿太久,身体已经出现了严重脱水症状,不能大口大口的喝水,就算渴也得小口小口的
但丁江当时压根听不见那些,视线只集中在黑发青年不断开合的唇上还有干净衣袖上那只突兀的泥巴手印上。
醒来后又歇了一会儿,他们一行人终于把路上的障碍物清理出来,他作为村里人,宋加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