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鹤年的发梢上。
陈鹤年打算明早把头发扎起来,头发又长了,他可以乘着周羡之不在,偷偷再剪短一点,保持在肩膀往下一点的长发最好。
屋子里的人一点脚步声也没听见,门就直接被推开了。
三人齐刷刷看过去,来的人正是永建师父,他笑嘻嘻地走进来,说道:“都还没休息吧?那我来得还算时候。”
左贺停止画符,起身问:“师父,有什么事么?”
永建师父理直气壮地回答:“没事就来不得了?”
“当然能来。”左贺抹掉了手指上沾到的朱砂,“只是你说多了,会烦的。”
“你烦什么?”永建师父说:“又不是来找你的,回你床上躺着去。”
不是来找左贺的,那就是来找他的,陈鹤年有这个自知之明,他抬眼看去,已经做好了被问话的准备。
永建师父临近说:“鹤年呐,时间还早,聊聊天嘛。”他抽出个木凳子坐下,和善地问道:“和我说说,你是什么年纪跟着你师父的?”
一个不痛不痒的问题,陈鹤年回答:“六岁。”
“这么小啊……”永建师父歪过头嘟囔,很愁苦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娃娃又认生又闹腾,可不好带啊,他居然能把小娃娃养大,还能跑能躲的,真是稀奇事儿。”
“你们能吃饱饭么?”永建师父又回过头来问:“这么多年了,他没缺胳膊少腿吧?”
陈鹤年回答:“我师父健在。”
“那就好。”永建师父的问题没完没了的:“那悄悄跟我说一说,这一趟,你师父跟来了么?我不信他真会叫你一个人跑过来,也不怕我把你扣下,是不是悄悄躲在哪里了?”
陈鹤年只是笑笑,“我师父一直是个胆大的人,也敢赌,自然没有什么不敢的。”
“我不信。”永建师父却眉头一皱:“他真没和你说过师徒间的悄悄话?”
陈鹤年摇头。
永建师父哎呀一声,想和他套近乎:“你放心,我又不做对你们有害的事,就是再见见他而已,你就告诉我吧。”
陈鹤年依然摇头。
永建师父不信邪,就一直盯着他,想从他那双染了点火红颜色的眸子里看出点什么。
这时,左贺却开口了:“师父,你就别问了,他就算知道,不想说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我想,他们师徒两个一定在路上吃过很多苦,自然不会轻信别人,师父,你不要强人所难,师叔要想见你,早就敲响山门了。”
“我是别人么?”永建师父重重拍了下桌子,胡子气愤地撑了起来:“我还不懂这个道理,用得着你把话这么讲出来?两个月了,口才一点也没有长进!”
“算了。”他叹了口气,“是我话多了。”
“不过呢,我可了解你师父,他自然是看重你的。”永建师父告诉陈鹤年,这座墓就是他师父最先发现的,道上的规矩,先到先得。
而周羡之又将这个消息卖给了胡不孙,让胡不孙做中间人,联系了南派的人来处理这件事,这个铁扒皮三阴手当时就提了一个要求,不允许旁门参与,只能由正统和天阴派参与此事。
永建起初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看见陈鹤年时他才明白。
周羡之是在给自己的徒弟铺路,胡不孙欠了他人情他信得过,正统道门谁也不会在表面打太阴之体的主意,而南派又有自己在,这样才能保证陈鹤年不遭道门毒手。
但是周羡之做完这些又消失得无影无踪,永建师父讲着讲着又笑了:“你那师父啊,就知道我不会阻扰你,还得帮衬你。”
陈鹤年脸上淡淡的,永建师父也意识到他们并不熟笼,便自个起身走到了门口,用手指点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