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想要喊人,可对方就是冲着要她命来的,捂着她的嘴,接连又捅了几刀。
血液以极快的速度流失,不稍片刻,她衣摆和大腿就被大片血液濡湿,她咬着嘴唇,放缓呼吸,不敢叫一墙之隔的纪尘晏,她怕这些人对她儿子下手。
直到伏潭的守卫巡视过来,那名暗杀者跑了后,她才颤抖着手扯过裙摆遮住血迹,而后呼喊起纪尘晏:“阿晏!阿晏!”
弗林每呼喊一声,气息便弱了几分,赶来的守卫嗅到她身上的血腥味,弯腰想扶起她,却被她制止,她朝守卫摇了摇头。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快速流逝,已经回天乏术,若不是强大的理智让她想再看一看她的儿子,她或许已经休克。
“阿晏…阿晏……”
她继续喊着纪尘晏,守卫见她脸色惨白,意识到什么,连忙出去把纪尘晏带了进来。
“阿晏。”弗林招手让纪尘晏来到身侧,“我的阿晏。”
纪尘晏下意识想扑进她怀里,却被眼疾手快的守卫拦住。
纪尘晏扭头疑惑地看向守卫,守卫只得硬着头皮道:
“弗林女士受伤了。”
“!!”纪尘晏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起来,焦急看向弗林。
“妈妈,你怎么了?”
弗林摸了摸他的头:“妈妈生病了,等会儿要离开去治病,你乖乖待在家里,不要乱跑,也不要一个人独处,要是害怕了,就去找你言叔叔,知道吗?”
纪尘晏扬起头,看着弗林,将头轻轻靠在她胸口处。
“妈妈,我陪你去看病。”
弗林听着这话,眼眶不受控制蓄满泪水,她扬起头,将眼泪生生逼进去,而后抬手抱住纪尘晏,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阿晏乖,妈妈没事,等妈妈病好了,就回来找阿晏。”
说到这里,弗林的气息已经开始不受控制地紊乱起来。
她感觉到血液已经浸透裙摆,连忙将黏着她的纪尘晏推开。
“好了,你回去继续做作业吧,妈妈要和守卫叔叔们去看病了。”
“妈妈。”
纪尘晏感觉到了不对劲,他拉着弗林的手,感觉到后者的手凉凉的,他连忙双手捧着,然后低头朝弗林的手哈出暖气。
“妈妈,你的手好冰,你冷吗?是不是感冒了?”
弗林艰难扯出一抹笑来,而后抬头看向一旁的守卫,守卫立刻会意,将纪尘晏抱了出去。
等纪尘晏离开后,弗林再也忍不住瘫在地上。
她看向守卫。
“麻烦…你们,将我藏好,不要…让他知道,若问起,就说…说我失踪了,我不想…他伤心。”
弗林说着,慢慢闭上眼,脑海里昙花一现闪过自己这辈子的人生轨迹,曾经她以为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到了纪堡主。
但显然并不是。
她努力睁开眼,气若游丝地看着扶起她的守卫,嘴唇微张。
“转告…阿晏,成为他的母亲,是我…最幸运……”
迟来的记忆渐渐苏醒,温柔且残忍地拂过纪尘晏的脑海,很多碎片化的回忆一点点连贯。
纪尘晏终于意识到,原来二十五年前就只剩下他一个人。
他们都死了。
但每个人都不愿意带上他,所有人都在哄骗他。
不要再丢下我了。
“带我走吧。”
纪尘晏伸出的手仿佛在竭力抓住逝去人的手,然而就在这时,一只温热的手掌握住了他。
那手干燥温暖,不同于凛冽的寒风和心底的绝望,让他有种异样的熟悉感,仿佛一道曙光。
纪尘晏心里一动。
但转瞬便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