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也没有人像我这样夜不能寐地担心…”
“我不吃药了。”
纪尘晏一句毫无起伏的话,打断了电话里面的声音。
“我发疯就是痛苦吗?可我现在并不觉得痛苦,为什么我不能发疯,不能发狂,你说伏潭是我的,我想怎么做都可以,那我就把那群烦人的老鼠都杀了。”
“小晏!”
“你以前说,只要我把伏潭管理好,他也许就会出现,可我腻了,我现在要按照我自己的方法抓住他!然后报仇!!”
电话里面沉默,随即叹息:“小晏,你不会后悔就行。”
“我从不会后悔!”
……
另一边。
男人被纪尘晏再次挂断电话后,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
古色古香的书房内,因为没有开灯,显得异常昏暗,而与之相反,窗户外却显得十分明亮,银白色的雪像极了那人的发色。
“咔嚓”一声,有积雪压断了树枝,声音听着冷冰冰的。
男人寻声看去,历经岁月磨砺和风雨洗礼的脸颊一半暴露在光芒里,一般深陷黑暗中。
在窗边的桌上,放着一盆特殊的盆栽,花儿全都盛放着,在窗外雪景的映衬下,明媚耀眼,像似一颗剧烈燃烧的火球。
男人缓慢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了桌上的剪刀。
“小晏啊……”
“咔嚓!”几根藤蔓和破坏整体美的花朵被剪下。
男人看着恢复规整的盆栽,脸上露出满意的笑来。
可下一秒,余光瞥见桌上一张刚从伏潭传回来的照片,男人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殆尽。
他抬起手,直接将手中的剪刀插在了那照片上,锋利的刀尖直直刺入照片人的眉心。
“方祈恒……”男人语气冰寒,“又是这张脸,又是姓方,为什么‘妳’总是阴魂不散?”
男人自言自语着,而后喊来屋外的人:“把这人处理了,小晏的身边不该出现这张脸。”
“是!”
……
晚上六点。
安州市-郫筒路。
联盟一区的办事馆外,一辆军用越野车停在了门口。
一区代表和考特尼,以及祁连早就等候在此,见车到了,连忙上前开车门,将人迎接下来。
冬日的阳光明媚却不刺眼,洒在从车上下来的男人身上,将他身上披着的价值不菲的呢绒大衣,以及里面裁剪得体的白色西服衬托得愈发贵不可言。
男人是混血面孔,看着一米八五的身高,面容俊朗,金色的头发梳成了大背头,一双深邃的蓝眼睛,嘴里咬着没点燃的雪茄,整个人看着成熟稳重。
“孟哥。”
祁连率先走了出来,抬手替孟晷将呢绒大衣拿下来。
孟晷瞥了祁连一眼,语气略有些不满道:“你都来这里多久了?不过就是黑堡里的一群臭鱼烂虾,到现在都没处理好?”
祁连脸色微变,连忙垂下头道,斟酌着如何回复。
这时,考特尼出声解释:“区长,您有所不知,伏潭的这些人就是吃软不吃硬,我们要是来硬的,纪尘晏就敢和我们对着干,伏潭人也不买账,我们只能来软的,所以这才耽搁了些时日。”
孟晷听他提起纪尘晏,唇角勾起的弧度慢慢扯平。
九月份的联盟会议上,纪尘晏无视规则,公然拿枪指着他一区代表的耻辱如今还历历在目。
“孟哥,请再给我们一点时。”祁连开口道,“如今的纪尘晏孤家寡人一个,伏潭的老将都放弃他了,他不过就是个跳梁小丑,摆平他,只是时间问题。”
孟晷听着这话,挑了挑眉梢,抬手拍了拍祁连臂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