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屿保持那个姿势许久,直到有人上来喊他, 蹲久的腿有些麻,他拧眉缓了缓,起身。棋盘上的棋还维持人走时的样子,她的确不会下棋,已经快被将军却全然不知。
骨节分明的手挪动陷入危险的将,跟对面的兵拉开距离, 但也不过是延长失败时间。
这局棋, 她输了。
他也输了。
云徽扶着扶手下楼, 脚踝处的痛虽有好转但仍在继续,觥筹交错的一楼谈笑宴宴, 云徽谁都不认识,想跟陈子昂说一声自己先走,但陈子昂被好些人围着,根本抽不开身。
云徽只得作罢, 从另一侧的小门出去,到后面的花园。
花园里只有几个小孩围在一起玩耍, 有阿姨担心的跟在后面, 叮嘱着“跑慢点。”,话音刚落下,跑得飞快的小男孩就摔倒在地, 立刻听起哇声一片。阿姨一下慌了, 扶着小孩起来, 温声哄着,但怎么都哄不好。
正一筹莫展,有人过去,蹲身给了小孩一颗糖。见有糖果,小孩果然不哭了,立刻喜笑颜开,阿姨见状松了口气,跟人连连道谢。那人温声跟小孩说着话,小孩似懂非懂的点头。
云徽坐在花园用来休息的长椅,抬头看着天上缺了一半的月亮,在月亮旁边零零散散有几颗星星,正眨着眼睛。
脚踝上的痛已经渐渐好转,她轻轻活动了下,但并不敢用力,她叹了口气作罢,弯腰解开高跟鞋的带子,指腹揉着脚踝。
面前投下一片阴影,云徽抬眼,撞进一双温柔的眸。
温淮亭视线下垂,落在她脚踝上,温声问:“脚崴了吗?”
云徽坐直身子,摇头,“走久了,有点酸。”
说着她重新系上带子。
温淮亭没多问,询问自己是否坐下,得到允许后才在她身侧坐下,在他坐下那瞬间,云徽还是不太自然的往旁边挪了下,温淮亭看在眼里,没多说什么。
“温教授周五晚上没课吗?”
“我一般都没晚课。”温淮亭开起玩笑,“年纪大了,得养生。”
云徽打量他一下,“不至于吧。”
温淮亭上身靠后,淡淡的古龙水香味涌入鼻尖,他声音很轻,像月下的风笛,“实际上我快四十了。”
瞧见她眼里的愕然,温淮亭低低笑了声,补充,“十一年后。”
他根本就是在故意唬她。
跟他正经的外表和职业反差挺大。
不过云徽倒是笑了出来,手指拂去落在裙摆的树叶,绿色的树叶飘飘荡荡落到地上。她垂着眼,没发现温淮亭的眼眸有细微变化。
谈话到底结束,两人无声坐了会儿,大厅那边传来轻缓悠扬的钢琴声,是经典的《水边的阿狄丽娜》。
温淮亭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他右眼眼睑有一颗泪痣,柔和了硬朗的五官,他今天穿的正式了些,浅蓝色衬衫袖子挽到手腕,衬衫扣子扣到最顶上一颗,垂眼时目光柔和,眉眼舒缓,温柔而带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温文尔雅四个字形容他,再合适不过。
云徽想到叶问夏说的,他的课每一节都是爆满,甚至还要提前抢位置。
这样的人备受欢迎是应该的。
她忽地又想到许清屿,想到刚刚温淮亭温声教导小孩的样子,换了许清屿大概率会直接打一顿。
她眉心一跳,把脑子里的念头甩出去。
瞧见她的动作,温淮亭重新戴上眼镜,泪痣恰好被镜框遮挡,“宴会开始了。”
她起身,脚踝还隐有痛感,温淮亭伸出手,笑:“介意吗?”
云徽犹豫片刻,将手放上去。
他只虚虚握住指尖,做她的支撑。
“有台阶。”温淮亭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