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狱掾摇头道:“去刑室。”
兰芙蓉听罢一惊,赶忙跟了上去。
刑室中并无主审,几个狱掾将孝瓘绑在刑椅上。
“住手!”兰芙蓉喝道, “谁给你们的胆子?,敢对宗室动用私刑?”
为首的对兰芙蓉笑道:“大人说笑了, 我们哪有这胆子?呀,这都是上面的意思。”
“哪个上面?”兰芙蓉问道。
“您就别难为我们了, 这说出去我们哪有命在呀!”那狱掾咧了咧嘴,“不过您也放心?,陛下还没处置的人,大理寺不会上大刑的。”
他说完,将兰芙蓉推出了刑室,又从内锁了。
兰芙蓉扒着刑室的栅栏,眼瞅着他们在孝瓘的小腿骨内侧,用匕首一纵一横,破开一个十字形的深洞。
然后?其中一人,捏着鼻子?从角落里提来?一个桶,他取个小勺蒯了,对准还在冒血的伤口填了进去。
孝瓘随之闷哼了一声。
“喂!你们弄什么呢?”
狱掾回头看了眼兰芙蓉,也不应声。
兰芙蓉从缝隙中往里看,虽是看不清楚,却闻到?一股奇臭无比的味道。
“你们在灌金汁?!”她?大吼了一声。
这回,几名狱掾连头都不回了,任由兰芙蓉用力拍打门栅。
他们行?刑之后?,便由两人架着孝瓘,把他送回了牢房。
此后?,每隔一日,便再来?刑室,剖深一分?伤口,灌注一勺金汁。
孝瓘的小腿肿胀,高热昏迷,他们也只上报称是“高长恭在狱中染疾”,丝毫不提刑伤感染。
直到?清操到?狱中探望,他们才停止金汁之刑。
可又因和士开的试探,改将他放进水牢。
高湛死后?,胡太?后?笼络宗亲,赦免了孝瓘一切罪责,并让她?的妹夫冯子?琮亲自护送他回兰陵王府。
冯子?琮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来?到?水牢之中,大声斥责狱掾没有好生照顾兰陵殿下,使其身染重病。
有个新来?的狱掾说“他腿上有伤,不是生病”,就被冯子?琮狠狠抽了一个大嘴巴。
冯子?琮又使人买了新衣,给孝瓘换好,才送回兰陵王府。
孝瓘回府之后?,虽经刮骨疗毒,仍旧昏迷不醒。
清操初时瞒着承道,怕他被孝瓘的伤势骇到?。
但承道早就听旁人说了,兄兄昨夜回来?了,他就不吃不睡,吵着要见?。
清操被他吵得烦了,只得同?意。
“我先与你说好,要见?兄兄可以,但不可以吵他睡觉。”
“嗯!嗯!嗯!……”承道的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在捣蒜。
清操拉着承道走进寝房。
两人蹑手蹑脚地走到?床边。
承道伸着脖子?看了又看——好多?天没见?,他竟有些不认得兄兄了,他的脸覆了一层霜,煞白的没有人色,下巴上还多?了许多?胡渣,显得脏兮兮的。
“看到?了吧?”清操问他,“是不是在睡觉?”
承道年纪虽小,可他看大人们说话的神情,听他们说话的内容,也能明白个大概。
他知?道兄兄遇到?了危险,所以他很担心?兄兄。
他问过乳母徐氏,兄兄去了哪里?
徐氏怕答错,只能推说不知?。
这下,承道心?里更加害怕了。
当他听说兄兄回家了的时候,是既开心?又担心?的。
承道看了看清操,轻轻“嗯”了一声。
“阿娘……我求你……”他眨巴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我能过去摸摸兄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