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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的心口上,“无论上不上前线,都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孝瓘挑起?眉峰。

“啊,你果然忘了!”

“逗你的,没忘。”孝瓘笑了笑,道?,“硖石山寺,再?赏珏山明月。”

自西山大佛开光后?,高纬常驻晋阳礼佛。

他命人在佛前燃灯,一夜燃油万盆,光华直照晋阳宫中?。

朝堂上,群臣每天都在因为淮南的事争吵。

高纬坐在御座上念经,他在祈祷战事顺利,也在祈祷耳根清净。

终有一日,他不胜其烦,站起?来吼道?:“别吵了!朕御驾亲征行吗?”

这?下大家吵得更凶了。

高纬自然不会御驾亲征,他只是想去校场散散心。

他对孝瓘道?:“明日,太保陪朕去点兵吧!”

出发之?前,阿那肱劝谏高纬,“此为非常时期,陛下不宜太过铺张。”

“铺张?”高纬看了看阿那肱,冷冷笑了一下——

那日他收到孝瓘的密奏,的确很想捏死这?只硕鼠

;但现在不行了,尉破胡大败,他能信任的亲卫,就仅有这?鼠了。

“你说得对,朕本?是要躲清净的。”

高纬穿好铠甲,弃车骑马,也未带仪仗,仅让禁卫随行。

孝瓘着戎服,在并省外恭候。

从并省到兵曹的校场还有很长一段路,孝瓘也上了马,伴行在高纬身畔。

因要奏对,他也不好太拖后?,二人前后?只错出半个马身的距离。

孝瓘本?就身形高大,戎装之?下更显英姿,高纬在他旁边如同孩童,毫不起?眼。

路上往来的将士,见到这?支没有仪仗的禁卫,并不知是何身份,但一眼望见孝瓘,无不前膝叩拜,尊一声?“殿下”或是“将军”。

待孝瓘走过去,他们再?继续前行。

孝瓘自知不妥,他故意?把马再?拖后?一些。

可他在军中?这?些年,极少?有不识他的,又知他性情温和,治军有方,阵前更是身先士卒,万夫莫当,所?以凡见到他的,总要行上这?一礼。

这?条路上碰到的人越多,高纬的脸色越沉,快到校场时,他索性令人去取麾盖了。

黄色的麾盖架在校场的高台上了。

高纬站在那下面,扭头?看了看侍立一旁的孝瓘。

他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头?顶这?个黄盖子赋予的,而旁边这?个人,却自带了一顶看不见的麾盖!

“将军”这?个称呼并非天子的册封,而是因千千万万个士卒情愿以性命相托而产生。

天子可以收回兵符,但天子收不回兵权,因为兵权就是人心。

高纬不想再?点兵了。

他冷冷地对孝瓘道?:“朕倦了,想回宫了。”

高纬回到宫中?,第一件事就是命人回邺城,从文林馆再?次翻找出当年参劾孝瓘的文书。

他把它们统统交给了阿那肱。

“朕现在可以杀高长恭了吗?”高纬很认真地问。

“当然。”阿那肱唇角一动,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朕本?打算派他去淮南的,但实?在怕他就此反了……可若杀了他,以后?……西贼来了该怎么办?段韶死了,斛律光死了,他也……”

“陛下可还记得陆太姬曾说过,高长恭不是人,而是长了两张面孔的妖眚?”

高纬被?吓得瞪圆了眼睛,但是碍于面子,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陛下杀了高长恭,只是灭其皮囊,其真身实?则未死。”

高纬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