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见殿下一面。”
“谢谢你的蕲春茶。”清操端起茶盏,掩袖饮了一口,“可?我不会为你传话的,私会别国使节是死罪。”
避尘搓了搓衣角,再?次跪在清操面前,“此番来见王妃,的确是受陆郎驱遣,但我也是为着齐国百姓啊……”
“此话怎讲呢?”清操缓缓放下杯盏。
“王妃不答应我的请求,我便不会讲。”
“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同意,但你可?以在这?里把话讲清楚……”她说着,扭头看了一眼孝瓘。
避尘顺着她的目光望去,眸子陡然一缩。
“殿……”
清操对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也慌忙捂了嘴。
“可?我只是个婢妾……我不知从何?说起……”
“那便从狐性多疑说起吧。”清操笑了笑,“谁是陆使君口中的狐狸?”
避尘咬了咬嘴唇,小声答道:“齐。”
“若得南方?助力,狐狸敢不敢过黄河去取周国?”她补充了一句。
“此等大事,两?位使君应当在国宴上正式提出?。”清操答道。
“昨日已呈了国书,却不见天子召见。”避尘叹了口气,“其实去年来时就提过了……那时西面战事未了,齐朝尽是鼠目寸光之人。陆郎用狐疑已是存了颜面,他想说的是‘鼬性多预’。”
长夜未央。
清操在小炉上煮蕲春茶。
孝瓘按着上腹伏在桌案上。
“我的饭呢?怎么还没?送过来?”他垂死问道。
“刚不是把南使送的车螯和海蟹送往厨下了嘛……”她端着一盏微炙的茶放在孝瓘手边,“来,先垫垫肚子。”
孝瓘皱眉道:“你听?听?这?像话吗?”
清操被他逗笑。
“谁让你非跟我一天……廊下有饭也不肯吃。”
“我还不是担心你……”他拉着清操的手,放在自己腹部,“揉揉。”
清操在他的胃脘处轻轻画圆。
“孝瓘,我知道这?是一个好?机会,可?是……天子恐怕没?有那样的心思……”
孝瓘弯肘抚额,道:“这?不是好?机会。”
“你不是一直想把西贼赶到黄河以西去吗?若能与南人连和,也许可?以更进一步。”
“这?些年与西贼两?场大战,百姓需要休养生息。”
“这?才?是你同意请辞的原因?吧?”
“我也不是铁打的。”孝瓘淡而一笑,“连年征战,伤病交加,我的确感到身心俱疲。更何?况,出?了琅琊王的事……你说来日方?长,我亦觉如是。”
清操望着那双熟悉的桃花眼。
不知何?时起,那里面的晣晣星光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莫可?名状的疲惫。
忽然觉得眼底涌起阵阵酸楚,她赶忙低了头去。
“那便不要理会陆琰了。”
“不。我要上书陛下,促成?与南地的连和。”
清操微颦。
“这?是为何?呢?”
“当年萧翁昏聩,自请侯景入朝,搅得江南大乱,我们与西贼都?趁机接管了不少州郡。这?些年陈氏稳住了南方?的局面,自然想要收复失地。今日陆琰在夷馆演奏中流击楫,就是向我们展现北伐的野心。若我们不与之连和,那他们就会去找西贼。到时候,我们的局势会变得十?分被动?。”
“所以就算现在不是好?的时机,也要与南人共伐西贼?”清操道。
孝瓘闭目按着眉心,“以攻代守,御敌于国门之外。须得打赢这?一仗,才?可?得数年缓息……”
“可?你的身体……怕是吃不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