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操笑了笑。
马嗣明又道:“殿下让我转告王妃及诸王,将来无论降下怎样的罪责,都是他罪有应得,千万不?要?辩护,更?不?要?求情。”
清操的表情渐渐凝固,她的指甲几乎扣进肉里……
“他是不?想累及我们……可他明明不?是那样的人,为何要?平白承受那样的罪责?就因为他在军中的威望太盛,就要?受此污蔑吗?”清操愤然?,双睫一垂,泪水如珠碎落而下,“这一世的清誉,岂非尽付东流……”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马嗣明亦是忿忿不?平。
“对了,还有件事,我须得跟王妃说?一声,太医署昨日发了文告,想招我回去共商医案。”
清操一抬眼,马嗣明继续道:“太上皇帝病重。”
徐之才的医术一直为皇室信赖,但他原本出身江南高门,不?甘作?个弄臣,加之和士开一直排挤他,遂请求外放。
和士开乐见其?成,不?久他被任命为兖州刺史。
这些年?,掌管太医署的一直是其?弟徐之范。
但徐之范的医术较其?兄还是差了许多,此番太上皇帝病重,他没能治好,被贬去尚药,新任的太医署丞郑宣文只得求助马嗣明。
三秋之后,天气冷下来。
孝瓘的案子一直悬而未决。
清操得到的消息是,太上皇帝因身体的缘故,连朝政都交由?皇帝处置,更?遑论断案了。
兰陵王府外的禁军未撤,但准允清操在禁军监视下外出。
清操也没什么心情出去逛,只是偶尔去佛院进香祈福。
这日冬至,她来到般舟寺。
般舟寺是邺城有名的译经场,里面的僧人来自各地。
有身毒(印度)的梵僧,西域的胡僧,还有中原和南地的僧众。
清操在大雄殿中进香时,无意间发现在殿中诵经的胡僧颇为眼熟。
她向那胡僧多看了一眼,胡僧竟对她微微一笑。
清操一下便想起,这僧人不?就是靖水曲坊的胡伶,猞猁的情郎阿献嘛!
只不?过他现在剃度为僧,未着粉黛铅华,不?如曲坊中精致美艳。
清操仔细回想了一遍,确定他从未见过自己,这才站起身,走到他身边。
她和南一礼,道:“我有本经书想译,不?知小师父能否?”
阿献并不?还礼,而是肆无忌惮地盯着清操看,他的笑容更?加柔媚,“贫僧不?通梵语,只会胡语,不?知夫人的经是用什么写的?”
“是南地的经书。”清操回道。
“哦?”阿献掩袖笑道,“夫人真会开玩笑,南地的经还用译吗?”
清操点?点?头,“是光宅寺里的经,不?用译吗?”
阿献微怔,而后会心笑道:“不?但要?译,还要?用心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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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操点点头, “是光宅寺里的经,不用译吗?”
阿献微怔,而后会心笑道:“不但要译, 还要?用心?译。”
说完, 他站起身,领着清操沿着弯廊往后面去, 禁军护卫便也?跟着他们。
阿献回身看了一眼?, 道?:“夫人这般排场, 必非常人。”
清操笑而未语。
后院有一排僧寮, 阿献步入最南面的那间。
清操跟着他走进来, 环顾四周——佛龛香案,青灯蒲团,若非榻边的那架箜篌, 还真的很像个清心?寡欲的修行?之处。
清操走到箜篌边, 认真观察, 第二十三根弦的颜色明显与其他弦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