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10(19 / 35)

而想陪他走完最后一程的。”清操终于开口道?,“他却执意要我回来,还?答应为我上表请封。我转念一想,觉得他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若我不在玉牒,如何入漳西皇冢,又如何能与他同穴?可惜还?是没来得及……不过,现在这?些?都已不重要了……”

说完最后那句话,她竟自笑?了。

“清操!”郑武叔上前几?步,伸手钳住她的肩膀,“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要以身相殉吗?”

清操敛起笑?容,淡然望着他,没有回答。

清操不肯离邺,郑武叔也只得客居在兰陵王府。

郑武叔到厨下?讨了一碗酪浆,送到清操的房门口,“你若想有力气挨到他回来,多少也要

吃点?东西吧?”

清操乖乖饮了。

是夜,她躺在床上,对着黑暗发呆,耳畔响起了敲门声。

她执蜡走到门边,看着窗棂上的黑影,问了一声:“谁。”

“清操……”那声音乍听来很像孝瓘,清操心内一提,细辨之下?,却又速速跌落——

“是……河间王?”

黑影动了动,似在点?头,“是我。”

清操有些?害怕,不知他这?么晚来此何意,毕竟鲜卑素有收继的恶俗……

“天色已晚,大王有事,明早再说吧。”

“我自知唐突……但我实在很担心你……”

清操在门内没有接话。

探曲坊

“刚刚郑使君拜访广宁王, 恰巧我也在二兄府上。使君跟我们说了你的境况,希望我们能劝劝你……”

他顿了顿,又道, “自我在东馆第一次见到你, 就喜欢上?了你,这么多年从未变过。我知道你对四弟的感情, 所以始终站在暗处, 不愿给你压力。而今, 逝者已矣, 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的声音近乎哀求——事?实上?, 他从来没有这般低三下四地求过人……

“殿下……”清操轻声回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孝琬轻嗤, “你仔细想想, 当初元女既去?, 孝瓘何尝不是心如死灰?恰恰是你将他拉出深渊, 重获新生。现在,你焉知我不能令你回心转意呢?”

“若没有猗猗与他的绝笔, 他是走?不出来的。他们都?背弃了那段感情, 选择了其他的路,从有情至无情, 他才得以出离苦海。可惜我没有这样的机缘, 我们是被死亡分?开的,想来也可因死亡而重聚。”

“郑清操!”孝琬使劲拍了拍门,“你别犯傻!谁知道泉下有没有幽冥?有没有无间?万一此去?便是万事?成空呢?你见不到他, 无论生死,你都?见不到他了, 那该怎么办?”

门内的身?影矮了下去?,低回呜咽比嚎啕大?哭更?令人心碎。

“对……对不起……”孝琬抚着门框,“我……只?是怕你做傻事?……你可以不选择我,但我必须知道……你如何才能不做傻事??”

清操沉默了很久,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这一夜,清操睡得很熟,熟到她几次欲醒,又被周公拉回梦乡。

待她终于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在一辆牛车之上?。

牛车沿水徐行,春日少雨,河水清浅,波光粼粼。

“阿叔!”她探身?对着窗外骑行的郑武叔说,“是你在酪浆里下了药?”

郑武叔并不理睬她。

“阿叔……求你让我回去?……我还没有见到他……我只?想见他最后?一面……”

郑武叔冷哼了一声。

“在那些?鲜卑胡儿?眼里,莫说你是离绝弃妇,便是正嫡遗孀,他们也会不顾伦常的收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