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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掷了笔,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门外又响起清操的声音,“妾身冒昧,打扰兄长议事,只是阿范方才说落了东西?,要回来取,但我候她许久,依旧不见人影……”

延宗转回来,拿起席边放着的锦匣,“皇后赐给她的避寒钿,她舍不得戴,说要送给你。”

清操进了房,蹙着眉接过来,“可她并?没有?进来拿……”她无意抬头,看到矮几上的那张邹巴巴纸,刺目的写着“离绝书”三个字。

延宗显然也注意到她的目光,想伸手去捂,却已来不及。

“你……要弃绝阿范?”她定了定心神,才意识到失仪,“安德王妃何?错之?有??”

延宗暴躁的将那纸揉成一团,未着裘氅便奔到院门口,孝瓘紧追出去,一把拉了他,“我带人在我府中寻找,你且回家看看……”

“不用看了……她在那儿呢……”

延宗的声音发颤,孝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月光映着门口那棵笔直的红松,一个鹅黄的倩影在树梢上随风摇曳……

“阿范!阿范!”延宗跑过去把她抱下来,望着她惨白的睡脸,他哀嚎得像林间?的野兽……

……

装殓时?,延宗发现了阿范仓促间?,用鲜血写给他的离绝书:“君若清路尘,妾若浊水泥,浮沉各异势,会合何?时?谐?”

乾明变

乾明?元年二月丙申, 大行皇帝高洋下葬于武宁陵,谥号文宣。

葬礼上?,常山王高演与长?广王高湛默然跪在天子高殷近旁, 听着身后那摧肝断肠的哭声, 即使?不?回头他?们也知道,那一定是尚书令杨愔。

再回邺城时?, 酒肆茶坊开始流传起几首莫名的谣谶——“羊羊吃野草, 不?吃野草远我道, 不?远打尔脑!”“阿嬷姑, 祸也, 道人姑父,死也。”……

辅政的大臣连夜面圣,清晨下诏以常山王高演为太师、录尚书事, 留在邺城任职, 而长?广王高湛拜大司马, 解除其京畿大都督的职务, 并外放并州刺史。同时?,内宫中还传出北宫禁军被撤换的消息。

当日, 孝瓘领兵往北宫, 未入宫门便被都督叱利骚喝止。

“大将军有?令,北宫戍务已由本都督接管了!”

孝瓘转身看了眼身后甲士, 道:“领左右将军下辖左右府, 朱华门内戍卫就不?劳领军大将军费心了。”

朱华门位于太极殿与昭阳殿之间,乃间隔内外朝的重要门户。齐国的禁中值戍沿袭魏朝,朱华门内皆由左右府管辖, 为皇室的贴身卫队,并不?受制于领军府。

“大胆!你?敢违抗军令?” 叱利骚拔剑, 他?身后的甲士亦亮出了兵刃。

孝瓘的宿铁剑已横在叱利骚的脖颈处。

在双方剑拔弩张的对峙下,太皇太后的车辇缓缓出了北宫,向着南面的昭阳殿行去。

孝瓘示意下属追上?去护卫,叱利骚刚想作声,便发?现颈上?的剑又紧了几分,他?抬头望了望孝瓘,这?少年的脸纤白?如玉,目光却凛冽如戈。

眼望着车驾走远,孝瓘才收了剑,拍了拍叱利骚的肩膀,“速速出宫去吧。”

叱利骚呆愣的望着他?带领余下的甲兵离去,他?才意识到宫中要出

大事了。

他?领兵慌忙往东门去,迎面撞见常山王高演,长?广王高湛,平秦王高归彦押着几个囚笼,气势汹汹直奔云龙门而来。

笼中人俱是满身血污,奄奄一息,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那几个血人竟是首辅杨愔,领军大将军可朱浑天和,还有?侍中宋钦道!

“叱利骚!同去昭阳殿!”高归彦大声喝道。

叱利骚再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