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已经对康王殿下起疑,他何须下此密旨啊!康王圣心已失,万一日后皇帝彻查,查到拂衣楼头上来,我们难道还能与皇帝抗争吗?”
楼主定定地看着她。
崔令宜只觉得四周连风都凝固了,她紧紧咬着牙,抵着地面的手上青筋微凸。
一阵漫长的安静后,安静到崔令宜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走了神,错过了什么,前方才终于传来楼主的一声轻笑。
他说:“你说得对。”
崔令宜愣住。
“所以,你把这东西拿走吧。”
崔令宜抬起头,看见楼主朝她丢来了什么,下意识双手接过,定睛一看,发现正是自己要找的纸卷——方才楼主问过她找的是不是这个,她没敢应,万不曾想到,楼主竟是真心发问。
她呆呆地看着手心里皱成一团的纸卷,嘴唇微颤。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楼主幽幽道,“但连你都能猜到向拂衣楼下单的人是康王,又知道他是营州匪患的罪魁祸首,那么你便应该明白,我也能掌握康王在营州的动作。而你和卫云章一起出现在了这里,便说明皇帝已经看穿了此事,既然如此,我又何必跟皇帝作对呢?反正与康王的合作,不过是金钱交易,我还犯不着为了一个他,搭上自己的命途。”
崔令宜将双手合拢,垂头跪在地上,静静聆训。
“我可以把我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也省得你和卫云章大费周章地查案。”楼主负手,慢慢地在她周围踱着步,语气闲散,“你从山寨方向来,按你的能力,应该早就追到了这里,可你却姗姗来迟,应该是在山寨那里发现了什么问题吧?”
崔令宜没有隐瞒:“按属下之前得到的消息,山匪会兵分三路,两路向外逃窜,一路留在山寨,做足与官兵对抗的场面。然而属下却发现,被留在山寨里的那批官兵,分明就是营州大狱里的囚犯,送死来了。”
楼主点了点头:“你可知这是为何?”
“属下不知。”
“营州作乱的这批山匪,其实也就几十个人,按理来说根本不足以出动一个亲王来剿匪,但营州刺史的奏折里并未陈明山匪人数,朝廷也不知其具体人数,只知这批山匪悍勇,将营州官兵打得落花流水,需要朝廷驰援,再加上康王主动请缨,便也就这么办了。”楼主道,“但若是康王剿匪还朝,最终的山匪尸体记录却只有几十具,岂不是叫朝廷震怒?是以,在营州刺史的里应外合之下,便从监狱里拉了一批囚犯出来送死。除了你在山寨里见到的那批,还有其他几批,已经或即将被处死在不同的路上。”
崔令宜眼睫微颤:“但属下瞧见,有一批山匪与扮作官兵的囚犯互换了衣裳,应该是之后会顶替官兵的位置。为何不直接让官兵前来,还省得多事?””
“因为营州刺史当初是冒着风险替康王办事,帮康王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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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州安排山匪。尽管他也是因为仕途无望,才想着放手一搏,但万一事情暴露,他必死无疑,所以康王总得给他一点补偿。皇帝已经因为营州军不敌山匪而不满了,若这一次真的只靠康王从京城带来的那点人手,而营州军没有半分长进的话,只怕曹刺史连营州任期都坐不满,就要打包走人了。所以康王才特意先让囚犯扮作营州官兵进山剿匪,再让那些山匪杀死囚犯,换上官兵的衣服回到营州城中,这便是走了明路,让营州军在众目睽睽下出了力,将功补过,营州刺史的罪过也得以减轻。至于为什么不让真的营州军上场,那自然是因为这种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为什么留在山寨的那些山匪还活着,而当家的这些人却先死了?”
“不是说了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楼主含笑,伸出脚,轻轻踢了踢地上当家的脸,“何况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