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却站在崔伦背后,冲他摇了摇头。他虽疑惑不解,但还是道:“是这样的,爹,这幅画……嗯,暂且不能给您,因为……因为我觉得画得还不好,等以后有了满意的,我再专门给您画一幅。”
崔伦看了看手里的画,似乎有点儿可惜,还想说什么,便听画室门口响起瑞白的声音:“郎君,老爷回来了!”
崔令宜像得了救星一样,连忙走出:“父亲下朝了?”
看见屋里的崔令宜与崔伦,瑞白行了一礼,道:“崔公,夫人,老爷下朝后本是要去官署处理事务的,不过听说崔公来了,便先回来了。”
“卫相现在何处?”崔伦放下画纸,关切道。
“老爷还穿着朝服,现下更衣去了,小的先带崔公去会客厅坐会儿。”
卫云章道:“父亲快去吧,我先让碧螺她们把《宝珠集》包起来,方便您走的时候带上。”
崔伦离开后,崔令宜便跟着卫云章回到了卧房,把书房钥匙还给了他。
“方才你怎么忽然说起要带我爹去看画?我都没有准备。”崔令宜一边看他往枕头里塞钥匙,一边问道。
“我那不是怕你爹把我的诗稿翻出来,又要跟你论诗嘛。”卫云章泰然自若地回答。
……说的也是。她又把这茬给忘了。
他这回答天衣无缝,她一时间也摸不准是出自真心,还是找的借口。
“不过你为什么不把那张画送给你爹?”卫云章果然问起。
崔令宜淡定回答:“如你所言,我不太满意这张画。本来还在考虑丢掉的——之前画得那些近来也不太顺眼,也在考虑一起丢掉。”
这下总严谨了吧,算是给这些画未来的“消失”做好了铺
铱驊
垫。
卫云章笑道:“你对自己要求真高。在我看来,其实已经画得很好了,更别说在你爹眼里,肯定画得更好。”
说到这里,他的笑容忽而一淡:“对了,你爹同我说,他之所以消息收到晚了,是因为你的弟弟昨日发烧,你的继母忙着照顾,无暇差人去书院报信。”
“哦……这样。”崔令宜没什么反应。
崔家虽然没卫家这么有钱,养的下人没卫家这么多,但是跑腿的下人总是还有好几个的,崔五郎的病也没重到一大家子人围着团团转的地步,赵氏不去报信,无非就是不想罢了。
不过崔令宜才懒得管呢。反正事成之后她就拍拍屁股走人了,肯定会把这个家还给赵氏的——前提是她和卫云章能换回来。
“你不生气?”卫云章问。
“不生气。”崔令宜道,“你知道之前在外面我爹跟我说了什么吗?”
“什么?”
“他把我当成了你,跟我说,他知道我们家的问题在哪,却没法改变,只希望……只希望三郎往后能好好待我。”她轻声说道。
崔伦虽时常在书院待着,父女真正相处的时间远没有三年,但每次相处的时候,他确实在把她当亲女儿关爱,只不过这份关爱,又要顾及赵氏的感受,他做得十分小心翼翼,以期保持她们之间微妙的平衡。
但即使是这样一份不够热烈的亲情,也已经令崔令宜很是羡慕。从小到大,崔伦是第一个真心希望她过得好,还嘱托别人也要把她照顾好的人。只可惜,这是她偷来的。
卫云章悄悄握住了她的手:“我会待你好的。”
她只是笑了笑。
会客厅外。
“哎呀,我还未来得及去请崔公,崔公怎么倒已经亲自过来了!”换回常服的卫相走出屋子,恰与崔伦碰了个照面,笑着拱了拱手,“反倒显得是我卫昌待客不周了!”
“卫相客气!”崔伦也笑着回礼,“是崔某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