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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往里跳的圈套。

前世他获罪入狱的时间是去岁秋日,今世听詹九提起有水上人因此获罪是腊月里,因那人是在采珠过程中被捉,和钟洺的经历完全不同,又快过年,他没有深思。

到如今两个月过去,乍看到熟悉的一张脸,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情,但为自己不卷入更深,他的目光只乱了一瞬就回复正常。

官差继续指着纸上神似李春的脸,戳两下道:“这人与你们昨晚所捉的贼人是一伙的,由另一桩案子的犯人供出,你们真不认得?”

四人一齐摇头。

官差大约本也没报多大希望,对此结果并没有多少失望的意思,收起画像,对四人道:“这案子牵扯甚广,贼人虽未招供,但有事涉大案之嫌,县里来令,今天要将人押去县衙审,你们四人也要一并跟着,当堂呈供。”

一听又要去县里,一来一回,回来估计天都黑了,四人交换眼色,显然都心有微词,可县衙下令,他们岂敢不从。

出得乡衙,去县衙走官道,不经过南街,钟洺只好唤了个卖凉果的小子,给他五文钱,让他跑个腿去给苏乙送信。

“告诉我夫郎,我要往县里去一趟,让他早些回家,不必等我。”

詹九见状也添几枚钱,让他也去自家帮忙打个招呼。

小子白赚十文,麻利跑走。

县城路远,看官差竟有靠两条腿走去的意思,钟洺果断掏钱雇了两辆驴车,一辆让官差押着犯人坐,另一辆他们坐。

见他会来事,官差面色多有缓和,半路停下去道边解手,钟洺又给其中一人塞银子打听。

“我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一听要去县里衙门,腿肚子都转筋,只盼官爷指点一二,好让小的们心里有个底。”

钟洺生得高大健壮,把官差衬得很没有气势,这会儿见他低声下气,又有银钱奉上,官差不愿抬头看他,两下系好裤腰带,低声透露道:“这么说吧,要不是这事闹大,你们本不用去的,乡里审罢,连人带供词送去县衙就是,你要怪,只怪画像上的两个犯的是大事,要刺配充军的。”

钟洺作惊讶状,谨慎追问:“莫不是他们身上有人命官司?”

官差摆摆手,“若是人命官司,那就是铁定掉脑袋了,听说是和前阵子盗采官珠的案子有关,连咱们长宁卫的指挥使大人都惊动了。

他往天上指了指,摇头道:“多了我就不能说了,你们也别打听,到了地方,问什么就说什么,别扯谎,到时在供状上按个手印,就能打道回府了。”

钟洺愈发断定,今世李春卷入的官司,多半还是和盗采官珠有关联,他只觉命运的安排极为奇特,上一世自己为这伙人所害,如今却阴差阳错识得常家兄弟,继而索拿了其中一人,亲自送官。

兜兜转转,也算为自己出了口恶气。

后面的事正如官差透露,皆按部就班,还有一点不同,便是县令升堂前先朝一居右手边尊位的,作军中打扮的大人物行了礼。

朝廷为防海寇,在沿海各府县均置卫所,清浦珠池归长宁卫司,卫所最大的官是指挥使,正三品,往下排排站,一串官衔拉出来都能压小小七品县令一头。

上一世审自己时这昏官有多敷衍,今日对方就有多诚惶诚恐。

虽不知事态在哪一步起了变化,但钟洺乐得看上辈子害过自己的人挨个倒霉。

他们在院子里等着传进,离得颇远,听不太清公堂上的说辞,只隐约得见县令先提审了之前下狱的水上人,后提审由清浦乡押来的贼人,并当堂用了刑。

没有人比钟洺更知那板子的厉害,如今看其打在仇人身上,却因知晓个中痛苦,心思愈发痛快。

大刑之下,无辜的人尚能屈打成招,何况本就心里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