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线脑样样有,还有各色花样子、碎布头。”
苏乙正想买些针线,听见叫卖声难免被引了过去,蹲下身子看一圈,要了一根缝衣针,一根更细的绣花针,深色、白色的棉线各一团,这些加起来是十文钱,接着问绣线的价钱。
绣线是丝线,比棉线贵不少,一团比棉线少,还要五文钱。苏乙有些不舍得,挑来挑去,挑出最常用的四个色,劝自己这次买了后能用上很久,算不得浪费。
碎布头是线捆的,一包十块布头,最大的也不过巴掌大,一包要五文钱,这价格还算公道。
因不能解开选,苏乙拿起几包看了看,挑了个颜色看起来多些的,想着可以给小仔拼在一起缝个沙包,他上次提过一嘴,说是想要。
东西买全,花出去三十五文,不过心里踏实极了,全数装好放进随手挎的竹篮。
又转去蜜果摊,买了两包橘子干,又是十文。
他在心里暗道,亏得拿了钟洺给的铜子,不然还真是不够,以前不当家,不知零儿八碎的东买一样,西买一样,单看都不贵,凑在一起便数目可观。
想要多赚些的想法愈发强烈,苏乙琢磨得入神,反应慢了些,快走回码头附近时眼前一花,被个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汉子撞了肩膀。
汉子失了平衡,原地摔了一跤,他则朝后趔趄,后腰直接顶上了身后的木板车,疼得他“嘶”了一声。
板车结实,放的东西又多,倒是没有倒,走在板车旁的姐儿看清楚苏乙是被人撞的,还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同时狠瞪了那汉子一眼。
“我没事。”
苏乙谢了姐儿,伸手揉着腰,怨自己倒霉,不料那撞了他的汉子爬起来后,反过来骂他:“不长眼的玩意,耽误了老子的事,你拿什么赔!”
周围的人估计都被他的不要脸给震住了,竟是没人说话,包括苏乙在内,他愣了一下才皱眉道:“是你撞了我,怎的还恶人先告状?”
汉子往地上吐一口唾沫,露出一嘴黄牙,端的恶心,他明显是个不讲的,这会儿一肚子气只想找个人撒出去,眼前这个看起来瘦小好欺负的哥儿便是个好选择。
苏乙虽不怕事,没那么怯懦,可面对这么个汉子到底难以招架,就在他想着该怎么脱身时,却见一张熟面孔路过,那人先是看见挑事的汉子,又顺着看见苏乙,登时两眼一瞪,挽着袖子便冲上来。
“不要脸的烂鱼仔,这也是你能动的人?”
詹九带着两个跟班,仗着人多,三个打一个,三下五除二把汉子揍成个乌眼青,又给钳着胳膊拎起来,他自己拍拍衣裳,对着苏乙客气道:“不知嫂夫郎可还记得小的?”
算来也还是苏乙第二次见詹九,同样都是叫“嫂夫郎”,上回是玩笑,这回却成了真的。
他有些不好意思道:“我记得你,是詹郎君吧,多谢你帮忙。”
“哎呦,您快别折煞我,我一个街上混的那还叫得上郎君了,您叫我詹九就成。”
他指了指身后的汉子道:“这小子是个偷鸡摸狗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知恩公在不在乡里,要是在,我正好送了他去见恩公,看恩公打算怎么处置。”
他想要是钟洺知道这倒霉小子得罪了苏乙,怕不只是揍一顿这么简单。
得知钟洺就在码头圩集上摆摊,詹九二话不说就要跟着去,说是正巧有事要寻钟洺。
具体什么事,苏乙未曾多打听,他预备带路,走前想到刚刚的姐儿,又冲对方道了声谢。
姐儿这会儿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八成是觉得他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苏乙和人家萍水相逢,也不好多解释,只得浅笑了笑,任由人误解了去。
半晌后,一众人回到摊子前,钟洺远远看见苏乙身后跟着詹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