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斯利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某种深沉的思虑在她?的脸上一闪而过, 很快就被掩藏起?来, “谢谢你最开始救了我, 堂吉诃德, 我很珍惜能够继续活下去的机会。”
听?到这话,渡鸦立刻神气活现地挺起?胸脯:“我就知道!你当时可伤我的心了, 佩斯利。唉……我还记得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你躺在泥地里,全身的血都流光了——我也从来没有?后?悔救下你。”
“即使是现在这种情况?”
“仔细想想,这样我们就能永远在一起?了,也没什么不好的。”堂吉诃德把脑袋钻进佩斯利的手心,亲昵地蹭来蹭去。只不过一句简单的道歉就把它彻底收买,并换来了热切许多倍的回应。
“即使你抢走?了我的东西,但你仍然是我最喜欢的人?类,佩斯利。我不会让你再一次死?掉的。”
渡鸦的羽毛冰冷光滑,像一块被抛光的玻璃。此?时它的话语还只是个脱口问出的玩笑:“我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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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式入冬后?,沿海区域的居住条件开始大幅度下降。
十?二月的哥谭很少下雪,顶多只有?几?场淅淅沥沥的,倒是寒冷刺骨的海风无时无刻不在街道上肆虐。距离佩斯利上一次造访考文特里这个街区其实没过去多久。那时候她?刚刚来到这座城市,拖着一条残疾的腿,在一只鸟的指示下四处奔波,尚未接触更加危险的世界。
佩斯利从前不太喜欢自己的上一份工作。沉重的责任就像那些忘不了的尸体,阴魂不散地纠缠着她?。如今回过头看,她?思考得太多,光顾着记住死?者的脸,已经忘记了最开始那个朴素的心愿。如果她?能年长几?岁,或许就会做出不一样的选择。
她?走?到熟悉的地点,随后?停下脚步。
曾经发?生凶案的公寓楼早就被推平,整片区域成为了新的公共墓地。放在平常的时间?段,佩斯利应该能看见成片的香樟树,以及树下一排排属于陌生人?的白?色墓碑。但今晚属于特殊情况,头顶的月亮又大又圆,简直有?些不太正常。本就阴风阵阵的街道上弥漫着一股哀伤的鬼气,即使有?什么东西在这里起?死?回生都不会显得突兀。
于是,那栋被废弃的公寓楼就这么回来了。它坐落于所有?坟墓之上,成为最庞大最壮观的墓碑。从几?扇半开的窗户里,佩斯利能听?见人?类活动时发?出的声响——电视广告循环播放着主题曲、孩子们聚在一起?嬉笑、年轻的情侣抱在一起?窃窃私语。所有?曾被这座年迈的建筑悉心容纳的灵魂都在同一时刻留下了自己的影子。哥谭是个轰轰烈烈的城市,新闻头条里塞满了犯罪事件和有?钱人?的宴会。但普通人?的日子依旧细水流长,总有?一些东西能够记住他们。
佩斯利走?进大厅,穿过走?廊,沿着台阶慢慢向上爬。大楼内部的温度比外面更低,仿佛一间?冰冷的停尸房。不过它本来也早就不存在了,剩下的这个只不过是过去的幻影。她?来到四楼,身侧的房门?都紧闭着,像是随意画在墙上的简笔画,只有?走?廊尽头有?一扇半开的门?,从门?缝里泄露出温暖的橙色光芒,还有?一阵微弱的音乐声。
佩斯利走?上前,轻轻把门?推开。门?后?是一个不大的客厅,四周贴着九十?年代流行的豆绿色墙布,天花板正中央还有?一个小号的水晶吊灯。餐桌、沙发?和壁橱上都蒙着白?色纱布,只有?一台老式唱机摆在矮脚茶几?上,不厌其烦地播放着忧郁的音乐。
马西亚·沃克站在正对房门?的窗户前,窗户打开,外面的天空上挂着巨大的满月。她?面无表情,穿着白?色毛衣与白?色长裙,在白?色的房间?里一张仿佛潦草的线稿。她?看上去既像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又像一个行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