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市中心的夜晚繁华,各个酒吧夜店都亮起灯,红红绿绿的LED灯牌重新打亮天空。
到路西法门口,程斯蔚推开门,倚着柜台聊天的两个酒保抬头瞥了一眼,然后迅速笑着迎上来:“今天来的这么早啊?乐队还在调设备,您得等会儿。”
“贺莱还没来?”程斯蔚往二楼走,回头问了一句。
“没有。”酒保笑笑,“他什么时候也没来过这么早啊,这才八点半。”
在二楼包厢入座,程斯蔚点了个果盘,然后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没等太久,对面人接起来。
“不是晚上路西法吗?你人呢。”
“……大哥,现在八点半啊。”
“八点半不是晚上?新闻联播都结束一个小时了你不知道?”程斯蔚心里一阵烦躁,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柔和,“你快点儿吧,我在二楼等你。”
在等待贺莱到来的期间,程斯蔚吃完了果盘里的所有西瓜,乐队到齐,酒保专门跑上来问他要不要点歌,程斯蔚往门口看了一眼,说:“随便吧,唱个不那么吵得就行。”于是接下来的三首歌都是节奏缓慢的爵士,酒吧里的光线昏暗,暧昧的紫色光斑落在女主唱的身上,摇晃的腰肢显得更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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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突兀的,程斯蔚想到那晚上坐在阳光房的沈峭,赤着上身,白色纱布包着耳朵。
“看女人看的这么认真?”带笑的男声打断他不知道要飞到哪儿的思绪,程斯蔚转过头,对上贺莱笑嘻嘻的脸,贺莱一屁股坐在对面的沙发上,顺着刚才程斯蔚的视线往楼下看,嘴里啧了一声:“还是熟女好。”
“差不多得了。”程斯蔚坐直了一些,“说正事。”
贺莱拿了一瓣橙子塞进嘴里,一边嚼一边嘟囔:“什么正事儿。”
“肖山。”程斯蔚低声说,“是沈峭吗?”
音乐到了结尾,女主唱清了清嗓子,进入下一首歌。贺莱吐掉嘴里的橙子皮,扬了扬眉毛:“就这事儿?电话里说不行,还得专门跑出来说?”
这个问题把程斯蔚问的一愣,他一时间也说不通自己为什么要专门把贺莱叫出来说,他跟贺莱大眼瞪小眼,最后程斯蔚把头扭到一边,硬邦邦地回答:“是,就这事儿。”
贺莱虽然不知道程斯蔚那别扭劲儿是什么意思,但人坐在酒吧,总不能光吃橙子,他叫了酒保把存在店里的酒拿上来,把搁在桌上的两个玻璃杯倒满:“应该是一个人,不过我当时也只是瞟了一眼,看见沈峭就觉得眼熟,后来是觉得这俩名字起的太巧了。”
澄黄色液体漫过冰块,在桌面投出模糊的阴影,贺莱仰头一口闷下去,嘴里发出有些做作地声音。
“你知道我小叔吧?自己独立出去开金融公司的那个?”贺莱一边倒酒一边说,“说是金融公司,但主要盈利的还是靠下面――那几个真正能办事儿的分部。”
贺莱看了程斯蔚一眼,解释说:“就是帮人上门讨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