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声道,“神主?,郑阴萝虽位证帝君,但心性顽劣,着实不堪,手沾万千罪业,致使民怨沸腾,六界动荡,此为六界诸生共同请愿——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他舌绽响雷,势如破竹般定夺。
“请神主?,判其有罪,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四周当即振臂呼喝,跟随天尊。
“请神主?,判其有罪,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请神主?,判其有罪,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请神主?,判其有罪,诛郑阴萝,正?天道义!!!”
郑夙袖摆微动,漆黑大?袖掠过手背的日月珠,闪烁着幽冷的寒芒。
祂注目。
“太阴帝君,你可有话要说?”
阴萝扬着颈,噘起软红唇肉,“当然?有话要说——郑夙,你就任由他们这么欺负我呀?”
“法神之下,不谈私情。”郑夙淡淡道,“既然?你无?话,那我就投了。”
祂那修长白青的手指掠过笏面,顿了顿,越过无?罪。
落入天判壶。
轰然?!
众神屏息。
阴萝的脚边燃起了第?一重天罪之火。
而从遥远天际降落下来的,是一道宏大?古老的法音。
“中廷,天判,宣——”
“明圣,泽海,神国太阴,戕害五谷司女,有违天和?,六界不容,罪在其身!”
喜轿之内的练星含刚穿好了那繁丽纹绣的少皇衣袍,它还想着用什么理由把?元幼平劫走,听见这一句诸天判决,它掀开内帘,难掩怒容。
“什么六界请愿?我魔世什么时?候同意了?!”
“堂堂至高天阙还作假,要不要脸?!!!”
他们魔世可以不要脸,但天阙怎能这般行事?
大?魔祭祀低咳一声,“您,您又?忘了,是您让小皇看着办,最好能把?负心种抛尸到您的后院去。”
练星含:“……”
那个?蠢货!听不出?这是一些?打情骂俏的气话吗?!
它日日都在骂元幼平,日日都想要她肠穿肚烂地去死,它可有真正?动手过?那个?坏事的雏鸭!
“有罪,当偿。”
郑夙从神台走下来,神骨清正?又?飒寒,周身飘着山阴夜雪。
“我与?诸神大?尊已商量过,你虽为罪身,但功行勤勉,又?恩泽万海,若能弥补,也能消除罪业。”
阴萝唇珠顶起了一丝冷芒,“是么?怎么弥补呀?”
我的哥哥是郑却祸,诸天之上的仰山雪神主?,也是这个?天世里最尊贵无?双的祖地神祇,祂将我抚养长大?,教我穿衣吃饭,教我遍观万宙,我爱重祂,又?极敬祂,我幼年的心愿就是常伴高神兄长的身侧,执掌诸天,与?祂永不分离。
祂称绝诸天,法度严明,峻丽眉间勾勒一道獬豸朱纹,深受众生崇慕。
祂那一双净如明瓷的手也曾哄着我洗脸,摘花,握鞭,入眠,我也常时?时?偷偷把?握,我知道那里的每一处动人的肌理。
而此刻,覆着我双眼的掌根却如万古积雪般冰寒,“你这眼,偿了她罢。”
正?如上一轮,祂这也这般说——
“用你这眼,偿还穗穗九百年天光罢。”
“兄长再给你换一双更好的。”
我知道你的持筹握算,我知道你的迫不得已。
我也知道只有我们的退让,才能让六界都安,事情走向更圆满的境地。
可是。
可是。
凭什么你总要牺牲我?
凭什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