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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上的白棉纸,直冲外头飞去!

一声痛苦的闷哼响起。

楚留香一脚踢开了门,却见一道黑影从走廊尽头的窗户上跌了下去,狼狈不堪的逃跑,地上有点点血迹,这正是楚留香方才的反击造成的。

浪子唇角依然带着宜人的微笑,他的口中说出的话,也显得极为温和,好似情人之间略带情趣的低喃。

“就这么想跑?”

——但他说出来的这句话,却绝非无害。

楚留香能在江湖上纵横十多年,绝不是只有好脾气的。别人对他好一分,他就愿意慷慨地回三分,可别人若是想拿他当傻子、当猪羊,那他也不介意好好教训教训对方。

楚留香的身形一掠而过,如明月下的清风,又文雅、又迅速。

他掠出了客栈,掠上了屋顶,屋瓦在他脚下片片飞过,明月之下,那负伤的黑衣人已越来越近。

一柄长剑忽然刺出!绝无半分预兆!

一个黑色劲装的蒙面剑客忽然跳上屋顶来,与楚留香打将起来!

这蒙面剑客掌中一口青光莹莹的宝剑,剑身闪动出锋利的光芒,而比这剑光更锋利的,则是他的眼睛!

这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冰凉、冷漠、残忍如野兽,其中绝无半分感情可言,好似他自一出生起,活着的意义就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

这简直不能说是个人,他是一台精密的杀人机器!

月光之下,剑影如飞虹,砭人肌骨的杀气如附骨之疽一般,紧紧缠绕着楚留香。

楚留香的动作自然就被阻了一阻,而那负伤的黑衣人,自然也已完全消失在了夜色里。

楚留香道:“他是你的同门?”

黑衣人不答——就在这片刻之内,他已刺出了十二剑。

剑出如闪电,然而却沾不着楚留香一点衣袂。

楚留香竟还有余力与他闲聊:“我以为你是个无情之人,却没想到,你竟然会为掩护同门留下与我决斗。”

黑衣人眯了眯眼,仍不说话。

他好似永远也不会与自己的目标说话——因为他们在他的眼中,只是一块死肉!

然而,他的武功虽然犀利刁钻,却又怎么能是楚留香的对手呢?

一点乌光忽然闪过!

这一点乌光,竟然是从这黑衣人的嘴中吐出的,他的脸上蒙着一块面巾,嘴里却咬着什么暗器,双唇骤吐之际,那一点乌砂带着机簧之力直接刺破了面巾,冲着楚留香的面门而去!

怪不得他不肯说话……因为他的口中藏着暗器!

楚留香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电光石火之间,他的折扇已然抛起,只听“夺”的一声,乌砂正好击打在扇骨之上……它穿透了扇骨还在继续往前!

楚留香的身形倏地一闪,左臂向前,以袖风卷住这点乌砂……这暗器就在他的手心里留下了一道浅浅的伤痕,却终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这真是险之又险、避无可避的时刻。

好在,这样细的乌砂,是无法淬毒的。

那黑衣人自然也已不见了,他已趁着这时间走脱了。

夜风送来了他那冷酷嘶哑如刀锋般的声音:“楚留香,你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的!把自己洗干净了等死吧……”

楚留香负手立在屋顶上,久久不动。

他的面色已有些凝重。

——是谁?究竟是谁要来杀他?他被暴露在日光之下,而他的对手们,却如阴暗贪婪的野狼一般,在黑夜中亮起獠牙,静静地窥探着他,等待着、等待着……

半晌,楚留香才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这可真是怪事一桩……”

他跃下屋顶,返回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