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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划,装上漂亮的大镜子和亮堂堂的灯,很是满意。

走去外头一看,又觉得太素了。

她加了一套圆木桌椅,往桌子上摆了个玻璃小花瓶,后来又去昨日那废园之中,折了一支红梅放了进去。

红梅吐苞,暗香浮动。

是冬天里的春意呢。

她觉得很满意。

***

阿飞仍在梦中。

但即使在梦中,阿飞也从未感觉这样好过。

他的身体仿佛在被什么极温暖、极柔软的东西裹住,令他想要蜷缩到更深处;他的鼻尖轻轻嗅动,捕捉着空气中那种干燥而清洁的香气,暖融融的,很好闻。

有一双手正在轻轻地抚摸他的额头,那么温柔、那么暖和……有那么一个瞬间,阿飞的胸口忽然泛起了一种奇异的胀痛与酸涩。

他想到了家。

但他早没有了家。

七岁,母亲死后,他就没有了家。

有什么湿润而滚烫的东西自他的眼角缓缓地流下,打湿了他的鬓角。

——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被被野兽的利爪撕裂时一声不吭,被一双手轻抚额头的时候却会忍不住流下眼泪。

然后,阿飞骤然惊醒!

他挣扎着要跳下床,可是他刚撑起身体,人就又重重地跌了下去。

有人问:“你醒啦?”

这声音……就是他在昏沉之时听见的那个,又温柔、又怜惜。

阿飞一扭头,就瞧见了乔茜。

她今天没有扎发髻,只是随随便便地团了一团,高高地扎在头顶上,额前和脑后都有毛茸茸的碎发。

她正坐在桌前,一只手托着腮,一只手拨弄着花瓶里的红梅,她的眼角有点微微的下垂,其实看起来有股无辜又可怜的气质,像这个样子瞧着阿飞的时候,阿飞甚至有点恍惚。

恍惚的是——为什么?

他们的相遇并不美好,刀剑相向,像是两条奇形怪状的狗在撕咬。

他输了。

他明白自己输是因为江湖经验不足。

可是,狮虎在捕杀猎物的时候,也不会因为猎物的生存经验不足而放过,这本就是天地间的残酷法则。

所以,他躺在雪地上的时候,心里并没有怨怼、也没有恨,他只是很冷静——冷静到自己的命简直不是自己的命一般,悄悄地摸了一根冰锥,藏在手里。

……结果也被发现了。

他以为自己会死,结果没有。

他没有死,也没有被折磨虐待,他发起了烧,她甚至还喂了他药吃,他记得那药,极其苦涩。

……为什么?

阿飞很想这样问一问。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话。

乔茜却已笑开了,上上下下打量了阿飞一番,十分不怀好意地道:“醒啦?你睡着觉的时候抓着我的手叫姑奶奶哩,乖宝贝。”

阿飞:“…………”

阿飞的额头暴出了一个十字路口。

第53章

***

阿飞:“……”

乔茜:“……”

阿飞:“…………”

乔茜:“…………”

乔茜败下阵来:“刚刚是开玩笑的。”

阿飞薄唇抿起, 面上没有一丁点表情,沉默地盯着乔茜。

半晌,他才开口, 声音沙哑如吞了刀片:“你不杀我,为什么?”

乔茜递了杯水给他,道:“喝点水, 先润一润嗓子吧。”

阿飞不动,冷冷地瞧着她。

乔茜杏眸一瞪、眉毛一挑,阴阳怪气道:“哟!现在知道警惕啦, 可千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