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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臣贼子 张参差 108397 字 1个月前

很快又被呼号的白毛风卷上了天——城外北面、西面的奔袭擂鼓、杀声阵阵在城内交互,自成混响、噪声巨大,掩盖了背后不知何时逼近的行军声。

困军阵尾反应过来时,乌泱泱的晋人骑军已经压至身后不足十丈。

列阵威严、重盾护佑下,冷寒的箭尖直指包围圈中心。

骑军首领发信箭冲九霄,星火一灿千丈高,与日月争辉,像给大风下了号令。风撕开浓云让月亮露脸,云又偏要它半遮皎皎。冷月光狭促射下,打亮了战火硝烟中的城池。

蒙兀的困兽们看清了,堵后路的骑军首领戎装利落,没戴头盔,满头华发晃得人睁不开眼;他胯/下一匹黑骏马,毛色油乌,只额顶有一圈似太阳金光的暖红。

随着风过,首领咳嗽了几声,打出呼哨,包围圈顷刻缩小。

西门外的炮火连天已经寂寂。

蒙兀头领顿时知道中计了!

城西的糟乱,是晋军援兵趁月黑风高隔城墙演的戏。

其实常健也做过类似的事,只是当时没有炮火连天,不够热闹,没能唬住城内的鞑子。

蒙兀将领眼见被围,知道若不反抗是连最后的机会都没了,呼哨一声,眼看两千余人奋起突围。

长哨声在边城上空缭绕,来不及散。

“嗖——”一支弩/箭,激利如电,正中将领颈嗓。

死尸倒地,箭如雨下。

困兽尤未斗,开始迅速减员。

常健的副官自北关口下城,绕外围到李爻近前行礼:“王爷,常将军在城上坐镇,不便下来相迎,城外大军即刻便到,这些俘虏是否要用来谈条件?”

李爻目不转睛盯视着敌人,冷笑道:“不必,本就是豁命来做死士的,谈不出好条件,给他们个痛快。”

话刚说完,城外牛角号声震天彻地——蒙兀大军兵临城下。

这在李爻预料之中,他此举意在彻底解决城内的老鼠,破除背刺之忧。

“卫将军,”他向卫满朗声道,“你盯这里,事了带人把城内彻底清一遍,莫有漏网之鱼,不要吓到百姓,”话音落,策马往北关上城,“我去给老将军助助威!”

南晋以都城邺阳为界,北面水深火热,往南暂算表面太平。

狗皇帝赵晟悠闲在离开老窝躲清净的路上,他且行且逛,行至豫州,中原的风土人情不知比北关温柔多少倍,没有一众朝臣整天往他眼前堆奏书他更不知松心多少。

赵晟甚至冒出个一直躲懒下去的念头,而这念头顷刻又被否定得粉粉碎。

他前些年持着怀柔仁善为在坊间留个好名声,落得被亲兄长连环算计的下场,焦头烂额;而今一改手腕,刚硬地打算做千古一帝,脑子又不大顶用,悟了一年多,觉出这样也不对。

但无论如何,他自问想做好皇帝。

郑铮一头撞死之后他总是反思:朕真的死不认错吗?朕明明知道不对就换了方法嘛。

他正在茶楼雅间便服喝茶,听台上唱曲,感叹出来逛逛得见歌舞升平,世道并没有预想得坏,每日坐在都城听一帮老头子吵架,还以为要亡国了呢。

正胡思乱想,樊星到御前,呈上封急信。

赵晟看信封的字迹就心烦。

信是苏禾发来的。

郑铮死后,他待苏禾淡了很多。这会儿国丈不好好做国丈,发信来做什么?

信被拆开,上写:调虎离山、鸠占鹊巢、太子篡位、意图废帝。

字迹潦草至极,纸也很脏,鬼知道这是苏禾躲在哪个土坑里写的。但急迫万分总是能看出来的。

扶摇陪在一旁,见赵晟脸色骤变,不动声色地瞥他手中的信,也惊了。

“送信人呢?”赵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