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个,闷下一声叹息,抚摸着景平头顶哄道:“委屈了?好啦,不怪你了。”
他顺着景平的头顶抚到后颈,本是随意帮小屁孩理顺扑散开的头发“胡撸胡撸毛儿”,手指碰到对方颈后皮肤,烫微微的。
分明是发热了。
李爻皱眉,将他从自己腰上摘下来,不由分说扯开他衣襟,果然见他胸口钉满了针,银色的圆帽在火光照耀下,熠熠发亮。
“你到底有没有分寸!”李爻急了。他看得出,景平的症状跟他越发像了,深知因由无处发作,塌腰一把将人抱起来,吹熄蜡烛就往外走。
景平被吓一跳:“我能走,就是……咳咳咳咳,”他一口气息不顺、咳嗽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说,想直接往下蹦,“没事……”
“闭嘴!老实待着!”
这回是真的声色俱厉。
一句把景平斥得不敢再说话,平时耍赖的手段统统趴窝歇菜。
他刚刚确实急进了,眼下毒没全散,还难受着。
于是他老老实实任李爻抱着往卧房走。
对方身上那股熟悉的味道绕得他心暖又慌,心底一两句话说不清的混杂情绪,被李爻一句“闭嘴”全都勾出来了,他把脸埋在李爻肩窝处,眼泪夺眶而出。
景平常时撒娇耍赖都是小手段,眼下心里当真有事,反而半点不想让对方看他哭得很难看。
可他越想停,就越有种情愫肆虐,眼泪泄洪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库房到卧房,隔两道院子。
途中值守哨位见王爷抱着公子快步而行,不知景平哪里不舒服,迎上来准备帮衬,问道:“王爷,要不要叫府医来看?”
李爻步速不减:“不用,不叫别让人来扰。”
吩咐端定得仿佛军令。
哨位是战场退下来的伤兵,一时恍惚,低应道:“得令!”
而后,才意识到早不在军中了。
李爻抱人回屋,气势汹汹。
景平做好被他一把扔在床上,然后被审“到底闹什么”的准备了,却得对方轻轻放下。
李爻转身关门,倒来一杯水,在床边坐下,想劝景平喝口水、不要再哭了。
可看他那模样,眼泪砸金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知道用寻常路数、一时半会儿劝不住。
若放任他哭又心疼……
李爻单边俊眉微挑了下,把杯子随手放下,将景平面罩摘了,抹去他两滴泪水,惆怅道:“刚才是你对我无礼,我还没哭呢,你怎么先委屈上了?”
景平吧嗒着眼睛看他。
依旧大珠小珠。
李爻心里翻个白眼:啧,这战术不对。
他舔嘴唇,悠悠然问:“你是寻常人吗?”
此话一出,景平果然被分走注意力,眉头微皱起来:骂我的新套路?
李爻不等他说话,又道:“我听说啊,东海有鲛人,一哭就掉小珍珠,你看你掉了这么多小珍珠,再哭下去我富可敌国,要比那沈老爷还有钱了。”
自从景平没了家,会变着花样哄他的只有眼前人,他又暖又窝心,想笑又想哭,表情扭曲。
嗯,这回有门儿。
李爻挠了挠眉心继续胡说八道:“我身边虽然养了这么个小混账,却舍不得他总是这么哭,明明是他冲我发驴脾气,可他一哭,我就彻底投降。没出息啊……终于知道什么叫天生的冤家,生来就是气我的。可有口气呕在心里,哎哟……嘶……”他装模作样捂心口,“胸口疼,有点难受。”
他是个大忽悠。向来十句话里三句真、三句假、剩下四句不知真假。
景平知道他现在心底有怒意,且这常年的老病号装模作样太像真的,景平理智告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