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如缨姝那般,说不清上线是谁,倒是将胡太守如何勾结越王,亏空钱款,蒙蔽圣听之事说了个大概。
那二人的行径越是细查越离谱,越王竟还在府内驯养猛虎,闹出以人饲虎的惨事。
景平伤成那样,李爻不再跟一众阶下囚泡蘑菇。他将灾后重建的已知因果写明,命人将那老虎一道押送回都城,当个证据给皇上拱火去了。
李爻以雷霆手段善后这些事情用了两天。
期间景平醒来过,恹恹的,撑不得片刻就没精神,倒笃信说自己是毒伤经脉,气血没压住,冲撞了几处大穴,养养就会好了。
李爻相信,但不放心。
傍晚时,他打定主意,打算一骑快马回师门去。
他那老顽固师兄向来不待见他,这无所谓,他起码得寻小白杏儿来看看景平。
今夜去,明早就回。
结果他轻装打扮,脚刚迈出门,便听景平那屋房门“咔哒”一声响——年轻人扶着门框出来了。
对方见他要出门的打扮,半点不诧异:“太师叔想回师门去吗?不必为我奔波,你看我真的好多了。”
景平头发披散着,松松垮垮披了件氅衣,不肃仪容在他身上铺了一层惹人怜惜的脆弱。
李爻也说不清为什么,觉得他这模样挺惹人的。
“你怎么起来了,”他两步抢过去,“想要什么叫人不好么?还有哪里难受吗?”
景平摇了摇头,将冲到嘴边的“不要别的,只想要你”吞得干干净净,露出点笑意:“你五十步笑百步,身体未见得比我好多少。还要连夜赶来回吗?”
近来,他与李爻之间有些微妙的变化,他察觉得到。他甚至觉得李爻也知道,只是与他异常默契地心照不宣。
李爻被说中了心思,不否认:“你去好好睡觉,醒了我就回来了。乖。”
他在景平肩上拍了拍,转身便又要走。
景平抓了他的手腕,温暖的掌心衬得李爻的手挂了一层霜寒。
“手怎么这样凉?”
李爻穿得不少,不该如此。
景平心里翻了个个,从容又不动声色地摸他左手,果然温热许多。
他把李爻那只冰冷的手捧着暖。
“你不许去,”他端正了颜色,“我这傻小子皮糙肉厚,再将养两日就会好的,若把你累坏了,真要我拿命陪你吗?”
事涉李爻身体,景平越发强硬。
话说得正经,连神色都无半点容许反驳的余地。
李爻看着对方的眼睛。
那汪清澈里映着被月色扫了身影的自己。
他出神,景平的注视让他心里的坚硬轰然崩塌,须臾间填满不曾有过的柔情,惊得他一时想逃偏不忍逃,任由景平拢着他的手。
就这时,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杨徐大大咧咧往里跑:“王爷,准备好了,咱启程……”
杨统领跑到院子口,话音脚步声均戛然。
他头一回觉得自己嗓门大、个儿也大,唯独脑子萎缩了,可能眼睛也不太好使。
他把那不好使的眼睛眨了眨,自我怀疑地自我催眠:定是月光暧昧,才让我看错了暧昧。
www.jiubiji.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