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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的房间。

家具都灰扑扑的,拥挤堆在一起,墨绿色沙发旁立着一个棕红色高柜,盛嘉宜踩着花色瓷砖过去,伸手从柜子上拿下来一叠照片。

或许是积压的东西太多,她一动,跟着掉下来的还有一卷草稿纸。

上头写满了公式与算术符号。

盛嘉宜都快忘了她当年念书时候都在做些什么了,那些记忆,好像已经过去了许多年。

忽然想到楼上阿婆每到夏天都会做一大锅陈皮红豆糖水,每到楼下哗哗啦啦麻将声响起的时候,她就用塑胶小碗打上一碗,给她端上来尝一尝味道。

灰尘的味道实在太重了。

盛嘉宜把照片收到随身带的挎包里,路过卧室的时候,探身进去,扯掉床上那张蓝白色被单,沿着床垫与墙壁的缝隙,又摸出来一个黑色壳子的笔记本。

她翻了许多页,才翻到靠后那一部分。

纸张有撕毁的痕迹,记录页断断续续。

4月22日

天后庙前做法事,张天师塞过来一张皮(划掉)批命纸。

犯太岁,要点灯。

什么是太岁?

6月19日

哥哥说六叔要做一件大事,要是成功了他就会有很多很多钱。

6月27日

城寨起了一次小火,火势不大,很快扑灭。

见到许多不认识的人。

7月1日

天后庙

离开(划掉)

城寨外的天空很美,海风很咸。

盛嘉宜的手指按在那道字迹上,微微用力,发黄的纸业上出现一道明显的痕迹。

阳台下适时传来发动机的轰鸣。

盛嘉宜吓了一大跳。

城寨外是大片大片棚户区,现在都逐渐废弃,敢来这边的人不多,也就盛嘉宜仗着胆子大,黄昏时分甩掉狗仔摸进来。

能发出这种排量噪音的车辆,通常不会开到城寨楼下。盛嘉宜心下一动,心跳加速了些,她把日记也塞进包里,蹑手蹑脚走到阳台上,视线从街边那颗并不粗壮的榕树叶缝里穿过,落到撒满夕阳的马路上。

斜斜的日光照亮半个街道,有人站在楼下静静看着她。

盛嘉宜沉默了几秒,扑哧一声笑出声。

“你怎么知道这是我家。”盛嘉宜隔着生了锈的栏杆和铁丝圈对着楼下喊道。

“最开始也不知道,当然花了点钱,才搞清楚。”徐明砚仰着头,淡淡道。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盛嘉宜又问。

“最开始不知道,同样花了点钱,买通了你的助理。”他说。

盛嘉宜没想到阿香这么快就把自己卖了。

“我要罚阿香的钱。”盛嘉宜有些生气,似笑非笑,“你来做什么?”

徐明砚看到盛嘉宜靠在窗台上,黑色的头发垂下来,像黑缎子一样,她那张脸被阳光和路灯照亮,晕染着金色的光芒,就好像古典主义油画上走出的美人。

他于是忍不住笑了起来:“来给你递绳梯,盛小姐。”

他用了歌剧《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一句台词。

“你的意思是,你是罗密欧,我是朱丽叶吗?”盛嘉宜说。

这两个人可没有什么好下场。

“不是。”他立刻灵巧地换了个说法,“我来接长发公主。”

“长发公主有说她原谅你了吗?”

“没有,所以我在寻求公主的原谅。”

“那你先说说你错在哪里了。”盛嘉宜换了一只手撑住下巴。

这几天天气不算炎热,夏意到达了些微,空气里湿度刚刚好,有徐徐微风。

“我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