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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亮起来,掀开手机盖,看到徐明砚发的消息,人已经到了楼下。

盛嘉宜随手拿了条羊绒披肩搭在肩上,就下了楼。

棕榈树斑驳的阴影在大扇玻璃窗外摇晃,她在离地面还有十多层台阶的时候定住,看到徐明砚站在洒满银光的月色下。他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风尘仆仆。

“要休息一下吗?”盛嘉宜轻声问道。

“在飞机上睡过了。”他说,“你想休息吗?”

“不想。”盛嘉宜诚恳道,“我睡不着,总是在想着拿奖的事。”

奖项结果其实不会真的到颁奖典礼上才揭晓,大概在前一天,评审会最终落锤敲定名单后,就有各种各样的人脉与渠道知道消息。

“我陪你出去走走。”他说。

“那你等等我,我去楼上拿沙滩鞋。”盛嘉宜又提起白色的连衣裙摆,匆匆往上跑了几步,到了拐角的地方,又转头问他:“你要吗?”

“要。”

“等我五分钟。”

酒店的对面就是海滩,夜里的风浪很大,蔚蓝的海岸也不再如白日那样平静,而是发出咆哮的怒吼,白色的浪潮涌上沙滩又迅速退下去。

盛嘉宜往里走了几步,冰冷的海水漫过她的脚踝。

徐明砚怕她太深入,抓住她的手,两个人就像一条延展线一样,并排走着。

过了一会儿,盛嘉宜说:“我以为我不会紧张。”

她盯着脚下,避开一个个陷下去的沙坑,很认真地讲:“第一年入选金像最佳女主角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担心,那个时候我十七岁,所有的精力都没有放在演戏这件事情上,后来拿到奖,我觉得一切都太轻松了,简直不用费任何力气,不过当时那个奖项,其实不应该给我,它有嘉奖的成分在,再加上Andy姐很轻松就能搞定评委团那群人,所以我觉得成功来得如此容易,生平第一次我觉得,原来很多时候人也可以活得不那么辛苦,只要选对了一条路。”

“你现在喜欢上电影了吗?”徐明砚问她。

盛嘉宜想了想:“也许吧,但是我还是不确定,我心里觉得我喜欢的不是电影,是通过表演,逐渐认识到的我自己。”

“喜欢就去做,意识到自己热爱一件事很难,也许当时那个瞬间只觉得开心,并认为接下来还会这样愉快,可能要到很久以后,才会发现这样的心情是短暂的,等到那个时候,你才会意识到自己爱上了它。”他说得很慢,用了两种语言。

“电影不符合人们对于高级阶层的看法,也许当老板会好一些,不过我又对开娱乐公司没有什么兴趣,那需要很多人脉和关系,要花费太多精力。”盛嘉宜想了想,“我准备等到我三十岁,最晚三十五岁息影,在那之前我可能会深造,一边读书一边拍戏,我会减少产量,或者干脆去好莱坞呆几年,等到了合适的时候,就去大学教书,你呢?”

“我?最好的结果是在三十五岁前把手中管理的这家投资基金做到世界前五,它会带来很多钱和隐形的资源,一部分涌入新加坡财政,一部分成为家族资产的一部分。三十五岁之后大概要从我的父亲或者母亲手中接过他们的集团,不过只能选择一家,成为执行主席其实我只希望我早点退休,然后跟着我爱的人去环游世界。”徐明砚跟着她的思路慢慢说道,讲到最后的时候她停下来,看着盛嘉宜。

“你觉得那个人应该是我?”盛嘉宜问。

“我没有想过那不是你。”

当他想起这件事的时候,脑海中浮现的,也仅有盛嘉宜一个人而已。

盛嘉宜轻声笑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漫无目的走着,走了很久,也聊了很久,聊到从前、未来、理想、现实,许多过没有讲出口的话都在这里讲了一遍。走累了就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