扮大学生。
她突发奇想,转过身来边后退边往坡上走:“会不会有人拍到我们后,说我包养了男大学生,标题名称就叫《红星被甩怒上小白脸》。”
徐明砚:
“你少说一点吧。”他面无表情扶着盛嘉宜的脸把她转过去,“看路。”
西环的路都是一段高一段低,陡坡连着陡坡,街道又窄,巴士几乎是擦着行人飞驰而去。
盛嘉宜说要带徐明砚去吃一家相当不错,藏在街巷子里的煲仔饭。
没当大明星前,她常常光顾。
路过街市,门口摊位上挂着几只烧鸡烧鹅,大师傅手起刀落,将烧腊砍成几份装盒。盛嘉宜带着口罩,为了避免惊动人,都是挑着暗处走,徐明砚就不一样了,徐家太子爷想必这辈子没有买过菜,更没有吃过二十五元一份的三送饭,目光总忍不住被那些档口油亮的吃食吸引。
“想要就买。”盛嘉宜相当大气从包里抽出几张钞票,拍拍胸脯,“我请客,少爷。”
徐明砚:”倒也不必这么客气。”他谦逊地把那几张钞票推了回去。
“不要不好意思,这个时候就不要有大男子主义自尊心啦!”
徐明砚:“我还没有到收别人五十块也会伤自尊的时候。”
“这话就不对了。”盛嘉宜语重心长劝道,“我知道你不缺五十块,但是你也要想想,你身上有零钞吗?”
徐明砚:“没有。”
之前的雪糕店是对外国夫妻开的,可以刷visa。
徐少显然不会在自己的口袋里装上花花绿绿的散钞。
“也能理解。”盛嘉宜甚至有些共情,“我出道以后,再也没有要自己带着零钱出来用的时候。””你吃过煲仔饭没有?”盛嘉宜又不确定地问道,“我觉得一个正常的,在这里出生,也在这里生活了几年的人,都应该吃过的,对吧?”
徐明砚皮笑肉不笑:“让你失望了,没有。”
这次轮到盛嘉宜大为惊叹了。
“看来平凡的生活里处处都是惊喜,这句话是说给你们听的啊。”盛嘉宜故意用夸张的语气道,她说话万年都是温软的强调,甚至于在徐明砚看来,有一点点台北女生的嗲,但是吐出来的话也是一贯不太客气,越是这样,越能达到一种气死人的效果。
“所以等着盛小姐领我体验生活。”徐明砚一点反击的空间都没有,只能咬牙切齿认栽。
盛嘉宜哈哈大笑。
因为笑岔了气,她不得不停下来,扶着路边的指示牌。
叮叮车敲着响铃过来。
两个人被铃声吸引,忍不住回头。站在陡坡上往下看,斜斜的高楼,弯曲的电车轨道,起伏的路面,刷成雪白色的标线,路的尽头是深色的天,天际之下是深色的海面,巨大的邮轮恰巧从缺口缓缓驶过,一切都仿佛框住的画面。
在无尽斑斓的色彩里,夏天缓缓到来。
过了很久,徐明砚才迟疑着道:“你说的对,嘉宜。”
生活里的确有很多惊喜。
超跑赛车会让肾上腺激素飙升,直入天际的高楼顶层会让人拥有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但这么多年过去了,这还是徐明砚第一次窥见盛夏的一角。
因为有她,所以他才开始学着爱上生活。
盛嘉宜的记性很好,她能记得住上千组数据的组合,可是她已经忘了,上次一次见到这一幕的时候,是在什么时候。
也许是在短暂飞逝的十三四岁,某一个傍晚,她曾经站在这里,回头看过去,看到了同样的天,同样的海。在此之前,她见不到海,在此之后,她没有空站在西环的街道上看海。
“我听说渣甸准备退市。”盛嘉宜忽然抬头,突兀问出了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