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从背包里掏出一个三明治开始咀嚼。
轿车熄灭发动机,助理请后座上的人下车。
“盛小姐刚去泳池游了一会儿泳,现在正回房间换衣服。”
徐明砚寡淡嗯了一身,他穿着身深灰色的衬衫,黑色短发搭在额前,难掩眼底疲色。
“您要查的事,都查的差不多了,确实是盛小姐先动手,对方本来不准备为难她,也不敢为难她。”助理彬彬有礼地请两人上楼梯,那是一道旋转向上的台阶,连接着爬满藤蔓的地中海风格长廊,低矮的白千层篱笆后头,种着橄榄和加利福尼亚罂粟,明丽的色彩让人眼前一亮。
长廊的尽头是一道圆弧形拱门,正对着深蓝色的太平洋,门框如画框,框住了即将到来的夏季。
在接近热带的地区,没有四季,四月以后,天气已经明显炎热起来。
别墅里并非没有佣人,但说起话来都细声细气,走起路也没有太多脚步声,呢喃细微的声音,伴随着沙沙海风,静谧至极。
阳光照在波光粼粼的水池上,漂浮着的莲花上空,淅淅沥沥水流从精美的雕塑下潺潺流出。
“盛小姐没受伤吧。”徐明砚问。
“没有。”助理摇了摇头,“盛小姐倒是打伤了两个人,警察局传讯叫她晚些去做笔录,其实昨天就要去的,盛小姐不搭理,那边也没有强求。”
“她倒是很厉害。”徐明砚意味不明笑了笑。
助理停顿了很久:“听闻,在场有人称盛小姐为六小姐那人名叫陈深,是香江三大帮会里胜和会的二号人物,根据您安排我们调查的档案,胜和会上一任龙头名叫梁醅,江湖人称他为六叔,他有一个干儿子,叫梁牧,一直养在身边,当作继承人培养。十年前胜和会内乱,梁醅被自己人木仓杀,梁牧坠海死亡,陈深被抓,随后被保释出来,去了境外,只会在每年中元节、春节这样的重要节日回来,去年陈深在九龙兰宣酒店办了场生日宴,担心他联络旧人,警方派了六七个人守在现场,当时也并没有任何异动。”
“还有一件事要同您说,胜和会的倒台,从时间上来看,和盛小姐的身份登记日期,是吻合的。”助理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他整个人都佝偻下来,埋着头,“盛小姐的身份证明文件是由总警所开,根据过去一些新闻,她应该出生在香江,随母迁至英国,十二岁回来后登记身份信息,继父是重案组B组组长段宗霖,内部消息称他在剿灭胜和会中立下奇功,被提拔为高级警司,我们的人绕过总警司,直接调取了盛小姐的身份文件,传过来的消息说,她的档案里没有她的出身证明。”
褐色木纹和白色大理石岩映衬下,明净的落地窗外,棉花一样起伏的泳池荡漾着果冻一样的蓝色,相比起远方的太平洋,这颜色更加透彻,也更加柔和。
徐明砚脚步放慢了一些,问管家:“还有没有人在调查盛小姐的出身?”
“有。”助理立刻道,“同时有三家私人侦探所在查,宋先生一如既往很关心盛小姐,我们发现,除了他之外,他的母亲,宋夫人也委托了侦探在查。”
“宋夫人?”
“是,大马银行股东白家的人。”
“不要让他们查到。“徐明砚立刻冷然道,“盛小姐的身份既然由警方登记,想必总警司也该清楚如果出了问题,他担不担的起这个责任。”
对方一愣:“是,我知道怎么做了。”
徐明砚走进客厅,几个菲律宾佣人看到他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向他鞠躬问好。他到的时间也恰到好处,盛嘉宜刚换完衣服从楼上走下来,看到他眼睛一亮:“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不是去法兰克福了吗?”
“接到你的消息,立刻就回来了。”
“你知道了呀。”盛嘉宜面色如常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