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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May被他眼睛里藏不住的惊艳色彩取悦,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可以听懂国语。”她的口音有些奇怪,但总体来说竟然讲得不错。

“我是内地人。”阿May说。

“菲律宾华人。”阿星轻声道。

“菲律宾来的?”阿May惊诧地睁大眼睛,“好吧,好吧。”她低下头,“这是什么?”

“很多人的歌。”阿星说,“其实我也不知道,都是盗制的碟片。”

阿May撇撇嘴:“那我不要了。”她把东西仍回柜台,“谢谢。”

她转身往外走,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中。

阿星愣了一会,慢吞吞把那张碟片收到了柜台下面。

这座城市有六百多万人,从遇见到再见,很可能需要一辈子。如果阿May只是一个普通人,从她转身那一刻,他大概这一生都不会再和她相见。如果勇敢一点,他应该上去要她的电话号码,或者约她去隔壁酒吧小酌一杯。

可惜他不够勇敢。

他把一张磁带插进录音机里,沙沙几秒声音过后,音乐重新响起。

喜欢你那双眼动人

笑声更迷人

愿再可轻抚你

那可爱面容

挽手说梦话

像昨天你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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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安夜的前一天,盛嘉宜去机场接徐大少爷回港。

盛嘉宜坐在劳斯莱斯内,透过车窗,看到私人飞机降落在启德国际机场。

那架白色的Bombardier850是如今全球尺寸最大的中型商务喷射机,可以容纳十五位旅客,廊桥缓缓伸向机舱,一行身穿西装的人从机舱里前呼后拥走出来,盛嘉宜轻而易举在一群白皮肤美国人中认出身高腿长的太子爷。

他穿着单薄的白色衬衫和黑色长裤,黑发细碎,搭在额前,侧脸轮廓分明,身型挺拔优越,一如既往矜贵,身后有人急匆匆上前,给他递过黑色的大衣,冬天的香江并非没有寒意,但他只是稍许停顿几秒,接过衣服搭在手上,便继续向前,侧头和身边那位白发苍苍的中年人不断说着些什么。

昏暗的暮色下,紫色的天空边缘还挂着浅红色燃烧起来的云层,渐变的色彩像油画一样晕染开来,隔着距离,盛嘉宜不能完全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她脑海中牢牢记住了那双浅琥珀色瞳孔的样子,那双眼睛总是写满了游刃有余和淡定从容,仿佛这世界上一切难题都不过如此。

而此时此刻,他蹙着眉,似有不* 耐。

“那是谁?”看了几秒,盛嘉宜转头过去,问坐在前头的司机。

她至今仍然分不清徐明砚身边有多少人在为他服务,那应该是一个不小的团队,包含文字秘书、生活助理、保镖、司机、商业顾问、投资专家、律师、家庭医生他只说请盛嘉宜先来机场等她,两人再一同共进晚餐。四点钟,这辆劳斯莱斯银刺就按时停在了剧组外。

“是GTS投行亚太执行官David·smith,小姐。”

盛嘉宜点点头:“我知道了,那家十年前就布局亚洲市场,设立香江办事处,近来因为北美墨西哥湾飓风导致的石油危机,亏损严重的国际投资银行。”

司机没敢接她的话,他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讲的。

“你们少爷经常和这些人见面吗?”盛嘉宜淡淡道。

“我不知道,小姐,这是少爷的私事。”司机回答得谨慎而小心。

“嗯。”盛嘉宜淡淡道,她专注地看着窗外,看着人群走近。

车门被拉开,冷空气从四面八方涌入车厢,裹挟着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前调是广藿香与松木香,后调带了些红茶的味道,盛嘉宜很少会用恣意随性与稳重内敛这两个矛盾的词语同时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