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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法填满的欲壑深渊。

无数焦躁不安的念头于深渊间翻滚。

“你该相信凤凰泪,”程虚怀道,“也该相信岑远之。他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人。”

程序垂眸:“我知道。”

程虚怀道:“佩云,我时日无多了。”

程序身子僵了僵。

他本想着逃避这个问题,却最终一动不动地全然受了下来。

程虚怀轻笑道:“佩云,你太辛苦了。”

程序:“……这是应尽的责任。”

“不,是你那爹不负责任,是这世道不公,是你的血脉拖累了你。”程虚怀道,“佩云,我知道你不想当皇帝。岑远之第一次参加论道大会的时候,你偷偷地乔装去看了。”

程序脸上猛然浮现出慌乱之色:“我……”

程虚怀道:“我不是要怪你。只是你那时的眼神让我直到现在也无法释怀……”

曾经为伴的好友如今天差地别。

穿着绿袍的少年像是清越的竹,在台上意气风发地挥剑。

而红衣的君主只能躲在暗处,凝望着他。

少年挥剑,少年胜出。

少年跳下台,抱住了和他穿着同样校服的师弟。

程序只能看着。

而程虚怀在看着程序。

红衣君主尚且年幼,遮蔽不了太多的情绪。

怅然的落寞,不甘的愤懑,对长生的渴望,统统化作情绪的河搁浅在眸底。

程虚怀将那个眼神记到了现在。

他太对不起佩云了。

他本可以……

却因为寄宿了凤凰的一缕情丝。

无法长生,情劫难渡。

“我都知道的。”听着程虚怀娓娓道来的话音,程序却没有想象中那样对他肆意的发泄着脾气。

自从年少登基,程序就被所有人教导,要忍耐,要吃苦,要乖巧。因为他的每一次情绪牵扯着的都是千千万的百姓性命。

久而久之,君王忘记了诉求。

“我都知道的。我不后悔。”

程虚怀的心脏猛然地泛起绞痛,他手抓紧被褥,爆出分明的青筋,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出一片红色的血,与红色华贵的地毯缠缠绵绵地融为一体。

“佩云。”程虚怀道,“我将凤梧宫交给你。”

程序猛地靠近一步:“您说什么?”

“我分明……无法修仙的啊!”

“修真界刻意疏离人间太久,让有些修士连人性都忘记了。你作为大楚的君王,正好可以构建其间的桥梁。”程虚怀道,“但这不是最主要的。”

“佩云,往后为自己而活吧。想去道门找远之就去。君主之位找个宗师子弟来继承。”

“天下不是你的责任。”

程序喉头发紧:“我……会考虑的。”

程虚怀无奈。

佩云是他看着长大的。这小子性格一向固执。

喜欢什么,便会一辈子喜欢。决定做什么,也只会做一辈子。

他本来是想劝一劝的。

但却没有成功。

罢了。

以后的事,他也管不着了。

“姜归和顾羽我都已经提前吩咐过了。他们会辅佐你成为凤梧宫的掌门人,也会保护你不被有心之人戕害。”程虚怀交代着后事,“佩云,我不强求你做什么。你也不必硬要去承担某些责任。”

程序:“好。”

程虚怀道:“凝霜这孩子,你知道她的身世。就让她继续住在我的宫殿中吧。必要之时,她会再出世协助岑远之。”

唐凝霜是程虚怀的义女。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