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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朝臣的嗓子都干哑了,朝堂才渐渐安静下来。热血冷却,他们才发现皇帝一直沉默,喜怒不辨,忙跪地请罪。

谢长锋没叫他们起身,问工部尚书赵同舒:“赵卿,你执掌工部,对机械之事应比在场的都要精通,你认为报纸所言,是否有可行性?”

赵同舒:“……”

他是科举当的官,又不是做匠人当的官,对这些东西哪里精通了?

“回陛下,微臣以为,凡事皆可尝试,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那就交由你工部研究如何?”谢长锋问。

赵同舒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但他只能说:“回陛下,话本里只提及‘蒸汽机’,却半点未提其构造,微臣愚笨,无法凭空想象,从无到有。不如找出那位时先生,向他请教。”

“赵尚书所言极是,找出时先生才是关键。”

不管正方反方,都对赵同舒所言表示赞同。

谢长锋:“找到之后该如何?”

“自然是请教。”众臣不解。

谢明灼轻笑:“父皇的意思是,派谁去请教?”

“可从工部调拨一批工匠,依着时先生的设想,造出蒸汽机。”赵同舒小心回答,“这些工匠都是制物的好手,若能造出此等神器,便是我大启之福,若不能,便证明此物只是时先生幻想,当不得真。”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两方都不得罪。

众臣无一反对。

“荣安,你怎么看?”时机成熟,谢长锋抛出引子。

“回父皇,儿臣以为,这位时先生颇有奇才,蒸汽机恐怕并非他最后的奇思妙想,若以后伍川岳再入幻境,得天书传授,难道还得再在朝会辩论一次?”

谢长锋:“你说得很有道理。”

众臣:“公主所言极是。”

“既如此,何不一劳永逸?”谢明灼的语气不容置疑,“效仿军器监,新设一院监,专门研究此类器物。取妙思于《天书》,又同工部有关联,不如就叫‘天工院’,招揽天下奇才,共襄盛举。”

“好!”谢长锋抚掌大笑,不给群臣发言的机会,直接敲定此事,“荣安,你看由谁来担任天工院第一任院正合适?”

“天工院暂时隶属工部,便由赵尚书兼任院副,至于院正,交给母后与大哥如何?”

齐王开智后热衷研究器物,皇后也莫名放弃权力,痴迷什么造化学,此事已非秘密。

皇帝和公主对此事如此看重,想必也是因为皇后和齐王看到报纸,想要大展身手吧。

众臣自以为看透了父女俩的小心思,心中不以为意,面上齐齐附和。

唯有赵同舒说:“正职素来只设一人,皇后和齐王如何同为院正?”

谢长锋早知他有此一问,毫不含糊道:“皇后为院正,负责天工院一切事务,齐王为荣誉院正,不必理会庶务。明白了?”

“微臣明白了。”

“天工院选址建造一事,你与皇后一同商议。”

“微臣遵旨。”

转眼至九月初六,万寿节举国同庆。

京城千家万户张灯结彩,歌颂皇帝陛下的恩德,恭祝皇帝陛下万岁万万岁。

四品以上京官、外邦使臣、西南土司代表,齐齐入宫觐见。

皇帝生辰大典在奉天殿举办,众臣换上大典才穿的华丽朝服,早早抵达奉天殿,等待皇帝驾临。

京官站一列,使臣和土司代表站一列,双方泾渭分明。

宋千奇第一次进皇宫,被宫殿群的宏伟壮观深深震撼。

同皇宫相比,他们土司首领的府邸,只剩下“遮风挡雨”这一个优点。

他前头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