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三思。”
“徐相这是何意?”广延不甚在意的开口,“当初与乌托人合作,是你的主意。既是乌托人提出的开设榷场,怎么临到关头,徐相却又改了主意?”
徐敬甫并未因太子的态度恼怒,只微笑道:“并非改变主意。只是如今肖怀瑾打了胜仗,误打误撞,主动权到了大魏这头。不必与那乌托人虚以委蛇,一旦榷场开立,再想与乌托人谈条件就难了。倒不如现在提高价码,否则,岂不是乌托人自己说了算?”
太子的脸上,显出了一点不悦的神情,不过很快,这神情就被掩藏了,“徐相说的有理。可是徐相要搞清楚一件事,你与本宫,与乌托人私下有往,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岂能还有以后?乌托人握着把柄,倘若不将在大魏开立榷场的权利给他们,他们岂会善罢甘休?一点在背后给本宫使点绊子……耽误了本宫的大业怎么办?”
屋子里弹琴的女伶,不知何时退了下去。
徐敬甫沉默半晌,对太子拱手道:“殿下高见。”
广延微微一笑,这时候,从外头走进来一个身着广袖芙蓉留仙裙的美貌女子,手中端着一个银质的小壶,走到了太子身前,跪下身去,将壶里的酒奉上。
太子将她面前的酒一饮而尽,顺手将这女子扯入怀中,女子抬起头,露出一张美艳的脸,徐敬甫这才看清楚,正是前些日子,被楚昭送给太子的应香。
应香看见徐敬甫,亦是嫣然一笑:“应香见过相爷。”
“子兰送来的这个丫头,果真聪明伶俐。”广延满意的揪了一把美人的脸蛋,“颇得本宫心意,好得很!”
应香嗔怪道:“殿下过誉,奴婢不敢。”
徐敬甫的笑容微顿。
过去在楚昭身边的这个婢子,因为容貌太盛,曾被徐娉婷多次闹到他面前,要他处置了这个应香。不过徐敬甫自己也打听到,应香是楚昭在青楼门口救下来的,大抵是应香的经历令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叶润梅,才会对应香刮目相看。
楚昭是他看中的人,徐敬甫并不想因为一个小小的丫鬟损了他们的师生情谊。更何况应香一直留在楚昭身边,亦能成为一个考验。如果楚昭只是一个贪恋美色的男人,就不堪大用,更勿用提留在徐娉婷身边。
这么多年,楚昭显然接受住了考验,与应香并无男女之情。随着楚昭与徐娉婷的婚期越来越近,徐娉婷也越来越着急。
徐娉婷私下里去找太子广延的事,徐敬甫不是不知道。只是如今,他并没有劝阻的心思。日后楚昭是徐娉婷的丈夫,是他徐敬甫的女婿,一个小小的婢子,若是让自己的女儿不痛快,杀了就杀了,更别说是送人。楚昭自己的心里,应该有一杆秤。
楚昭做了正确的选择。
徐敬甫很满意,这样聪明又懂得取舍的年轻人,如今的朔京城里,可不多见。
在过去的时候,徐敬甫对应香的印象,一直都是虽然美艳,性格却怯懦安静,从不惹事的寻常婢女,但如今在这里,应香巧笑倩兮的依偎着太子的模样,却令徐敬甫心中生出一丝不安。
太子府上从来不缺美人,更不缺聪明人,后宅之中的争斗,不比朝堂之上的权谋来的轻松。徐娉婷将应香送进太子府邸,绝没有存着让她活下来的心思。可这么多日过去了,应香活的好好的,还得到了太子的宠爱,这绝不是一个单凭美貌就能做到的事。
娇憨的美人眼神清澈,像是不懂人间各种肮脏污秽之事,在一众美人中,如清晨的露珠,带着脆弱的纯粹,就连并不珍惜美人的广延,看她的眼里,也多了几分怜惜。
徐敬甫坐了一会儿,就起身告辞了。待他走后,广延才吩咐下人,将方才徐敬甫的碗筷杯盏撤走。
“一个老家伙,不过是个丞相,便拿自己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