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潭说话的少年……提示着这是事实。
确实有一个叫“禾晏”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许之恒冷汗涔涔,有同僚发现他的异样,关切的询问,“许大人怎么回事?脸色这般难看?可是身子不舒服?”
许之恒勉强笑了笑,摆了摆手,“无事。”自己转身走向无人的角落,不敢叫旁人发现他的惊骇。
他蜷缩着手指,竭力说服自己。叫禾晏又怎么样,天下间,同名同姓的不在少数,“许大奶奶”已经死了,是他亲自看着封进棺材的。如今的这个禾晏,可是个男子,而且,看他的年纪也不大,应当对不上。
但是……
但是……
但是那个叫禾晏的少年,盯着他的眼神,现在想起来,都让许之恒脊背爬满寒意。
冷漠、痛恨、讥讽,以及在刹那间,转成洞悉一切的了然笑意。
而且他偏偏还说了那句话。
他第一次见到禾晏时,或者说,他第一次见到以本名出现的禾晏时,那个女孩子穿着裙子,颇有些不自在的道:“我姓禾,名晏,禾苗的禾,河清海晏的晏。”
许之恒闭了闭眼。
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
这样巧合的事,怎么会偏偏发生在他的面前。这可真是……
他的坐立不安被不远处的禾晏尽收眼底,心中微微冷笑。
王霸总是说,久走夜路必遭鬼,原先只觉得这人胆子太小了,现在看来,说的也不无道理。就如凉州城里的孙凌父子,做下的恶事罄竹难书,死在他们手里的女子不计其数,却也会害怕恶鬼索命,在院子里装满佛像神符。
林双鹤人缘好,走到一处,总免不了和人寒暄,禾晏一直跟在他身侧,将这些人的职位和人脸对应起来。
在什么地方,做什么事。当战场换成朝廷时,将军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这时候,只听得有人高声道:“飞鸿将军来了,飞鸿将军来了!”
在场的官员们都稍稍安静了下来,望着外门的方向。要说,大魏的两大名将,飞鸿与封云,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惹人注目的。今日肖珏来不了,那么引人瞩目的人就变成了禾如非一人。
站在一边的燕贺“嗤”的笑出声,不屑的开口,“又不是皇上,至于摆这么大的架子?”
夏承秀扯了一下他的袖子,燕贺才没有继续说下去。
禾晏也随着众人侧头往外门的方向看去。
但见随着宫人领着,有人走了进来。这男人穿着武将的官袍,生的也算英俊,颇有些武将特有的风采与粗犷,有人与他打招呼的时候,他就点头回应,看起来像是亲切友善,但又恰到好处的维持着一份疏离。
这点疏离,就让他这个“飞鸿将军”,显得更神秘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