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繁星心脏砰砰跳:“你干吗睡不着?”
“就胡思乱想么。”梁知维看着她,“昨天,打比赛的时候,那个四号和我说了一句话。”
祝繁星心跳一顿:“什么话?”
梁知维略去杨锋的前半句:“他说,你知道她家是什么情况吗?‘她’指的就是你,我也不懂他在说什么,就骂了他一句。”
祝繁星沉默了,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梁知维也只有十九岁,觉得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起身道:“呃……我先去拿调料,咱俩轮流去,留一个人看包。”
他去了调料台,祝繁星心中生气,觉得杨锋真是个长舌男,她和梁知维八字还没一撇呢,杨锋居然会对梁知维说这种话,他就这么见不得她好吗?也不知道梁知维会怎么想她,她家这情况,真的有这么糟吗?
祝繁星忐忑不安地坐了一会儿,服务员开始为他们上菜,羊肉卷、毛肚、虾滑、撒尿牛丸、菌菇拼盘……在锅底周围摆得满满当当,还有些菜放在桌边的小架子上。
梁知维端着调料回来了,在对面坐下:“呦,菜都来了,你去拿调料吧。”
“梁知维。”祝繁星突然叫他。
梁知维收回拿菜的手,安静地看着她,祝繁星说:“今天,我和你见面,本来,就是想和你说说我家的事,你愿意听吗?”
“愿意啊。”梁知维说,“唔……边吃边说,可以吗?我真饿了。”
祝繁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当然可以,我先去拿调料。”
梁知维把菌菇、玉米、丸子等需要久煮的食物丢进锅里,没多久,辣锅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散发着浓郁的火锅香。
祝繁星和他面对面坐着,两双筷子在锅里搅来搅去,梁知维一边大快朵颐,一边听祝繁星“讲故事”。
她足足讲了一个小时,嘴巴没停过,还不忘吃东西。
祝繁星记不得是第几次对别人讲家里的事了,一遍又一遍地讲述后,她的心情早已不似当初那般悲伤。
她记得,在九院门口的公交站台,她对温明远讲述时,悲从中来,哭得不能自已。
而如今,四年过去了,面对梁知维,她明明讲着同样的内容,语调却轻快了不少,眼泪是一滴都没掉。
她端起啤酒杯,和梁知维碰杯,豪气地将冰啤酒一饮而尽,抹抹嘴后,指天又指地:“这就是杨锋说的‘我家的情况’!梁知维你说说看,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没有吧!我那两个弟弟,你昨天也见到了,大的那个,多帅!成绩又好!会做饭,人品那是没的说!小的那个也很可爱啊,对不对?我们三个没病没灾,相亲相爱!我还有两套房!全款无按揭的两套房!我就不懂了,我这条件不差吧?我还长得这么漂亮!他们家居然看不上我,我还看不上他家儿子呢!傻大个一个!”
梁知维:“……”
他看看桌边,三个空酒瓶,他喝了一瓶,祝繁星喝了两瓶,她好像喝醉了。
“服务员!”祝繁星扬手,“再来一瓶啤酒!”
“服务员,不要啤酒了!谢谢啊!”梁知维说,“祝繁星,别喝了,你喝多了。”
“我没喝多,我清醒得很,我给你表演一个法语绕口令。”祝繁星脸上透着古怪的红晕,眼珠子乱转,开始说鸟语,“Un chasseur sachant chasser……”
梁知维哭笑不得,看看桌上的菜已经吃得差不多,赶紧叫来服务员买单,祝繁星还在嘀咕,“……sait chasser sans son chien de chasse。”
梁知维扶起她,又拎上她的帆布包挎在自己肩上,搀着她走出火锅店。
祝繁星能自己走路,还想跳着走,梁知维头都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