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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进展到这个程度的?

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如果你们是说这十年,实在不必放在心上,是我应该受的。”

“怎么就你该受了?”梅松情绪陡然激动,“没有苦是你该受的!你就不该受苦!”

“可是我做错了事情……”

“明烛!”谢望尘打断他:“别说这种话,更不要因为不想让我们愧疚就隐瞒你所受的委屈,明烛,其实不管怎样……我们很开心。”

再愧疚,再后悔,再于心难安,也好过接受自己心爱的弟子是个道德败坏的人渣。

这样就很好。

这个世界多了一个纤尘不染、霁月光风的谪仙,他便是屡次从长夜里惊醒,悔恨与愧意盈满心田,都会永远庆幸、骄傲、喜悦、与有荣焉。

他为这个世界,真诚感谢沈明烛的到来。

沈明烛愣了一下。

魂力浅浅掠过,于是他“看”到谢望尘等人盛满光亮的眼眸。

他应该永远记住此刻的眼神。

他告诉自己,沈明烛永远不能辜负这样的目光,不该让这样的目光失望。

*

在纪长蘅一心炼丹,沈明烛生无可恋泡药浴的时候,岳非江已经死回了祖地。

他轻车熟路重新聚拢黑雾般的身躯,拉拽成细细长条,艰难挤过狭窄的虚空通道,到达九霄仙宗的祭坛。

这一过程就花费了整整一月。

岳非江觉得不行,这样下去,他们尯族大军什么时候才能占领神州大陆?

风铃叮当作响,下一秒,容毓出现在祭坛一角,“一个月不曾出现,你死了?谁动的手,是谢望尘还是沈明烛?”

一个月前庆祝沈明烛晋升渡劫的宴会上,突然传出沈明烛受伤的消息,而后岳非江便失去了踪影,容毓很难不将其联想起来。

捕捉到熟悉名字的岳非江:“?”

他难以置信:“沈明烛?也配杀我?你在侮辱我吗?”

他觉得不对劲。

虽然单论实力而言,他稍逊容毓一筹,可他有不死之能,容毓平时对他都还算是供着的,不会随随便便侮辱他。

再者而言,把沈明烛和谢望尘放在一起相提并论,容毓总不至于把他们人族之首一起侮辱了。

岳非江问:“你说的沈明烛是个瞎子吗?”

容毓蹙眉:“瞎子?他不瞎,他看得见,眼上蒙个白布,大概是个人爱好吧。”

沈明烛的动作可不像失明的样子,他行动自如,敏捷到感觉能把他压地上打。虽然这癖好有点奇怪,但是天才哪能没几点癖好。

“不是,你们人族到底有几个沈明烛?”

“本座就知道一个沈明烛。”

“江令舟不是有个师兄也叫沈明烛吗?你听说过他没有?”

容毓听得迷糊,“沈明烛好像是有个叫江令舟的师弟……不是你到底想说什么?”

一个人被介绍时候的顺序是很重要的,通常人们会把最重要的头衔放在最前面,光听容毓这句话,就知道在他看来,江令舟身上最值得一提的身份是“沈明烛的师弟”。

可是这不对啊,那个连杀了他两次的瞎子,怎么会是他上下两辈子都没放在眼里的沈明烛呢?

“你们人族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岳非江言语间有些急切,是他的记忆出问题了吗?

难道他以为的根本不是他的前世,他从头到尾就没获得所谓机缘?

容毓顿时警惕起来:“你想通过我,打探我族的消息?”

黑雾跳动了一下,“你不愿意说就算了,不是想参悟虚空之力吗?离那么远怎么能感悟到?走近一点。”

容毓目光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