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绷得僵硬,强忍着不笑出来。

秦玄枵站在牢房门口与范钧说话,保证声音让隔壁可以听到。

“好生照料着他,若有个三长两短,拿你是问。”声音很冷,恨意与贪念交织。

范钧回复:“是,陛下。”

他立刻招呼一个身形与秦铎也相似的心腹,穿上一身脏污的囚服,带上镣铐,披头散发,伪装的满身斑驳血迹的样子,走近牢中,躺在牢房最里侧的稻草上,背对着牢门,脸面向石壁,又用头发遮住面容。

做好这一切后,范钧又将牢房内的火把浸入水中熄灭,黑暗立刻笼罩整个牢房,从牢外的走廊来看,就只能看出牢中有一个隐隐约约的人形轮廓。

秦铎也不可能一直待在地牢中。而只与刺客有一墙之隔,还需要有人伪装成他,时不时在刺客的隔壁做出点动静,来证明还有人被关在其中。

毕竟声音时不时响起,才会一点点加深刺客的心中认定正确的那个假象。

而且这戏不能只演一次。

也不能立刻让刺客跑了,不然太过刻意,应该让刺客自以为凭自己本事逃出地牢,需要找个不经意地时间。

比如,除夕夜。

从地牢中出来后,这几日秦铎也就哪里都没去,只闷在含章殿中,和秦玄枵一起核对汜水的账务。

州牧为一地长官,统管一州的各项事宜,汜水近十年的账册,城建、人俸、农税、水利、防疫全都堆在含章殿中。

不仅如此,秦玄枵还从户部中调出了对应汜水上交税务的那部分账册,需得一行一行来核对。

毕竟他们要做一件大事,一件彻底铲除世家积弊的大事,在彻底将乱臣贼子一网打尽之前,任何消息和风声,都不能走漏出去。

年关将至,含章殿里的氛围却一点都不轻松。

秦铎也端坐在书案后,秦玄枵在另一张书案旁,他们二人对坐着,桌上均摆满了厚厚的账册。

上辈子长年累月处理政务的熟练程度就在此时有所显现,秦铎也双目如神,核对起来,一本一本,迅速在他眼前扫过。

有问题的,无所遁形,立刻被他挑出,甩到一旁的箱箧中。

他往往一开始工作,就会立刻沉浸其中,几乎忘记周围的一切环境。窗外天色一点点暗下去,烛火光影跳跃在他的眼睫。

烛火明亮,也跃动在账册的蝇头小字上,秦铎也看了一天的账册,到了现在,就算再如何认真,都头昏眼花起来,他闭了闭眼,伸手抵在额角,用手指按了按眉心。

忽然,肩膀被轻轻一揽住,秦铎也这才恍然从沉浸的状态中脱离出。

一碟热气腾腾的栗子糕,还有一炉茶水,被秦玄枵放在了他的桌角。

秦玄枵捻起一个栗子糕,送到他的嘴边。

秦铎也顺口叼住,含进口中。

“阿也,休息片刻吧。”秦玄枵看他吃完,又给他递来了他最喜的滇南白茶。

秦铎也接过茶盏,茶水的温度已提前被秦玄枵感受过,温度刚好,秦铎也就慢慢一口一口喝着茶。

秦玄枵在他身后,用两只手分别按在他头上的穴位上,缓缓地按揉。

堵塞在脑中的不适,也随着温热的手掌,被揉捻开来,疲惫一点点散去了。

时间静静流淌,忽然,殿外一缕纯白扫过,片片的雪花从空中打着旋飘落。

“阿也,你看。”秦玄枵贴在他的耳边,声音中带了些喜悦,“下雪了。今年第二场雪。”

秦铎也在他怀中睁开眼,向着殿外扫了一眼。

大雪纷纷扬扬在空中洒下,如鹅毛般轻盈飘落。

秦铎也莞尔,“屋外碎琼瑶雪,屋内红泥小炉,这样的生活倒也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