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她拢起湿漉漉的裙摆,踩着石阶而下。越往下走,光线越暗,脚步回音越响。
石阶很快下到了底。
石阶下方原来是一处地下通道。两边墙壁以青砖砌起,墙上铜灯没有点亮,黑黢黢的。地下甬道延伸到未知处。
黑暗的地下,谢明裳摸索着墙壁前行。
太安静了,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七分紧张掺三分兴奋,越来越剧烈。
甬道前方有灯光。
这条甬道的尽头,才比较像密室了。有油灯,有桌椅,有通风口。约莫十丈方圆大小,气味不怎么好闻。
谢明裳掩着鼻下隐约不散的血腥气,走去油灯光亮处。
两盏长明灯上方,供奉着一处小小的龛笼。
此刻,她便站在香烛供桌前,仰头注视龛笼里摆放的两个牌位。
长明灯火闪烁,映亮黑底牌位上的金字。
先考:邺王萧缇之灵位。
先兄:邺王世子,萧括之灵位。
谢明裳抬头,久久凝视着供奉于密室的两座灵牌。
河间王萧挽风,出身宗室子,以战功封王,如此种种事迹,她在京城早听得耳熟,他却从未和她当面提起自己的出身。
原来竟是那位丢了封地、为世人所笑的邺王之子……
身后传来一句低沉清晰的人声。余音缭缭,在幽静密室里激起回音,反复回荡。
“你不该下来的。”
谢明裳猝不及防,惊得退出两步,闪电般转过身。
灯影照不到的暗处,萧挽风抱臂靠墙,平静地注视着她。
“既然是密室,藏着的,都是不欲人知的东西。”
第72章 第 72 章(小修) 他真的从头到底……
砰砰, 砰砰。
心脏剧烈跳动,在静谧的地下密室里仿佛也激起回音。
谢明裳本该害怕的。
私入密室的下场,最常见的, 便是灭口。
但不知怎的, 暗处那道颀长人影离开墙边,向龛笼方向缓步走近, 萧挽风冷峻的眉眼轮廓逐渐展露在光下——她却并不觉得很害怕。
她反倒低头去看他的腿。
行走得步伐虽稳,但速度比前两天更加慢了。
腿伤, 至今没治么?
片刻功夫, 萧挽风已站在她面前,她背靠龛台;他向着光, 低头望她。
两边视线碰上一瞬,谢明裳问:“我不该下来?”
她在灯下仰着头, 目光眨也不眨。萧挽风惯常地拢着眉峰,不算愉快,但也谈不上发怒, 轻易辨不出他的情绪:“怕了?”
“但我已经下来了, 怎么办?”
“胆子太大, 密室也敢闯。不怕被灭口?”
其实还是有几分紧张的。但心里想的“灭口”两个字被他直接挂去嘴边,不知怎的, 谢明裳心头绷住的那口气便消散了。
足以扼杀野狼的有力的手抬起,落在她脸颊上。阴影也随之笼罩下来。
带有厚茧的指腹触感温
热而粗糙,擦过湿漉漉的脸颊, 她飞快地眨了下眼。
“雨水?”萧挽风捻了捻指腹。
“不然呢, ”谢明裳轻哼,“当我吓哭了?”
其实还有点紧张的。密室里只有两人,交谈声嗡嗡回荡。这样的情景原本就引人不安。
然而下一刻, 她微微翘起的唇珠被不轻不重揉了一下。
萧挽风牵起她的手,几步绕开龛台。
等他再开口时,她心底最后那点紧绷情绪便消散了。
“地下主阴,龛台灵位又是阴物,小娘子不要靠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