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月回京城!”
“大好京城名花,倒便宜了那关外野种!”
“好了好了,三郎少说两句。”有胆子小的赶紧和稀泥:
“那位毕竟是宗室王,他父亲邺王虽说失了封地让人诟病,但邺王这一支确实是高祖之后裔,正经皇室血脉。骂不得,骂不得。”
“哼!”林慕远闭嘴喝酒。
阁子另半边,裕国公世子:蓝孝成,微微冷笑而坐。
虽同在一间阁子里喝酒,人群却分坐两处。蓝孝成身边簇拥了一群勋贵子弟,并不怎么和林三郎这边搭话,显然看不上醉鬼。
然而人确实是蓝世子下帖子邀约来吃酒。当然别有目的。
“林三郎为何不继续说下去?”蓝孝成自顾自地喝酒,“我也听到些风声,已故邺王之嫡次子,当今这位河间王殿下的来历……你父亲林相三朝老臣,想必知道得更多些。”
林慕远今天喝得不少,却还不至于真喝高了,手指蓝孝成:
“蓝世子不厚道。我若真知道点皇家密辛,今天当众抖落出来,过两日禁军登门寻我林三郎的晦气,可不会去找蓝世子!”
“河间王,已故邺王之嫡次子。邺王世子封号落在他兄长头上,袭爵轮不到他,邺王又丢了先祖封地。他索性投身军中,自己靠军功挣了个郡王。怎么着,还有别的说法?”
说话间酒气直冲面门,蓝孝成嫌恶地拂拭衣袍。
“想清楚再说话,林三郎。本世子邀你喝酒,难不成看中你的酒量?本世子身边缺喝酒的人?”
两边话不投机半句多,林慕远醉眼斜乜:
“蓝世子心高气傲,看不上我林某人。今晚坐在一处喝酒,无非因为你我同仇敌忾。蓝世子有何打算,可以当面商量;想三言两语驱使我林三郎替你做事,却也不那么容易。”
蓝孝成目光闪动,上下打量,让出身侧的位子:“坐。”
两人坐近,低声密语起来。
随行朋党自觉起身走远,三三两两混在一处。
三五个人影走出酒气弥漫的阁子。当中一个紫袍玉冠的高挑青年,被几个好友围拢着劝说,却不肯停步。
——正是城南武陵侯府年轻袭爵的掌事人,骆子浚。
“今天来错了,以后蓝世子的约再不来了。替我跟蓝世子告辞。” 骆子浚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脾性不投契的人,即便坐在一处商议,显然并不很愉快。
蓝世子不久便冷笑连连:“林三郎抱怨本世子驱使你做事,我看正相反!你说自己不得家族助力,不像本世子可以调动兵马。怎么,想驱使我替你做事,自己坐收渔人之利?”
他起身打开轩窗:“你们可知,长淮巷谢宅,如今的河间王府,就在这风华楼背后。”
众人谁不知?长淮巷河间王府最近可是京城一等一的是非之地。
虎牢关大捷,京城的风向也变了。谁知下一场狂风骤雨会不会落在河间王府上?
众人相约来城西风华楼吃酒,都刻意绕开长淮巷走。
蓝孝成冷笑道:“你们这些蠢货,只知道河间王府坐落在背后,却不知风华楼三楼楼道尽头,有间终年落锁的阁子,可以窥见王府的出入动静。那间阁子被河间王包下,不许人入内窥探。”
“三郎借着醉酒的劲头骂个半日,‘鲜花插在牛粪上’,京城名花配关外野人……只敢背后骂算什么英雄。敢不敢砸开河间王府常年包的阁子,当面看看王府里的谢六娘?”
“去做回来,我认你林三郎有胆识,你我继续喝酒;这等小事也不敢得罪,直接回家罢。”
林三郎胸口邪劲上涌,霍然起身砸了杯子。
“不敢的是畜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