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攀附主子,是我该求着你们帮我攀附主子。”
章司仪满意地微笑,称赞道:“聪明人果然一点就透。等河间王殿下过来,服侍吃喝之后,奴婢等伺候娘子沐浴。娘子开个口,让殿下今晚歇在这处。娘子就不再是无根的花儿草儿,可以落地生根了。”
谢明裳耐心听她说完,最后才悠悠地道:“章司仪矜持带笑,必然以为劝动我了。其实我这个人并不聪明。章司仪也不像你自以为的那般聪明。”
梳头的动作倏然停住。谢明裳冲着铜镜里神色渐渐难看起来的章司仪,嘲弄地笑了。
“你们是不是忘了,我这身病怎么在宫里弄出来的。”
傍晚微风拂过的安静的屋里,忽然哗啦一声大响。之后传来接二连三的巨响。
萧挽风刚刚走近主院的步子停顿住。
下一刻,他忽地加快脚步往前,三步并作两步穿过庭院。
屋门敞开着。堂屋满地都是碎瓷。
四名女官围站在堂屋里,各个脸色苍白,神色难掩惊恐。
宽敞的堂屋中央,提前备好的桌子椅子翻倒在地,这还不算什么。翻倒的桌上已备下了整桌席面,十来道荤素热菜、冷盘果子全翻落在地上,杯盘满地狼藉,汤水四处横流。
所有人都站着,只谢明裳独自坐着。繁复挑起的宫髻还有一缕乌发没有收进发髻里,散落在肩头。素白手指握一只金色蝴蝶发钗。
当着众人的面,她反手把乌发绾拢,显露出柔白纤长的脖颈。发钗上薄薄的金色蝴蝶翅膀颤动几下,插入发髻。
谢明裳无事人般转过身来,对漠然立在门外的萧挽风道:
“对不住殿下,我这里没得吃了。改地方罢。”
*
萧挽风过来后院
的时辰,其实比顾沛通报的两刻钟更久一些。
他花了点时辰沐浴。
换下赴宴沾染酒气的衣袍,洗净手脸,身上残留着淡淡的皂角清香。
以至于正赶上了主院里的掀桌大戏。
陪同主上前来的顾淮,脸色不怎么好看。
章司仪领着四位女官迅速跪倒在门边,口称恕罪,谦卑伏下脊背,言语暗藏软刀子:
“殿下,娘子不慎打翻桌椅,毁了一桌好席面。奴婢等看顾不力,当面请罪。奴婢等会好好地劝慰娘子。”
顾沛慌得单膝跪倒:“刚才还好好的……臣属马上再去整治一桌菜来。”
谢明裳插嘴道:“省点事。置办一桌席面不容易,整桌子掀翻花不少力气。累着我了。”
萧挽风的视线缓缓扫过屋里如台风过境的场面,落在谢明裳身上。
两人隔着铜镜对视片刻,萧挽风眉峰陡起,什么也未说,往后一步,退出门外,转身走了。
顾沛慌忙跟出门去。
章司仪领着其他三位女官收拾桌子,冷言冷语道:“谢六娘子厉害。前两日人瞧着病得路都走不动,昨天才下地,今天就能发狠把整桌席面给掀了。殿下今日忍了,谢六娘子继续作死,看看殿下能忍几日。”
谢明裳懒得多搭理她。
“你愁什么。就如你说得,打狗还得看主人。等我把自己作死了,你们四个调回宫里,不就皆大欢喜?”
章司仪神色阴郁。
她们背后站着皇宫不错,河间王却不是寻常京中识进退的贵人。
谢六娘死不足惜,河间王一怒之下,把她们四个同赐死,却也不是不可能。
章司仪和她的副手朱红惜对视一眼。
谢六娘是个什么性子,冯喜公公不知道?她们几个和谢六娘有过节,冯喜公公不知道?却还是把她们四个遣来。
一方面让她们做河间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