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摇摇头，百无聊赖地打量着小厅的钢琴，坐过去实诚道：“他老骗我。”

软红笑意更甚，说道：“这也是常事，左右小姐你从不计较。”

“我不计较么？”云裳偏过脸问得认真。

“小姐那时候很了解姑爷，知道他说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寻常小事被骗了也只口头上恼一恼，老爷私底下总说小姐惯着姑爷呢。”

云裳想了想，还真不理解自己居然会惯着苏承，那个人蹬鼻子上脸倒是十分本事。

软红见她对面前的钢琴感兴趣，帮她把琴盖立好，又道：“许久都没听小姐弹了，这钢琴还是姑爷专门买给你的，当时送到宅子里，小姐说什么都不肯收，倒腾了一个来回。”

云裳不记得自己会弹钢琴这回事，只是听身边人说起过。手指放在琴键上摁了几个音，肌肉似乎还留有记忆，磕巴几下就顺了。

她又问起软红关于这钢琴的事，“我当时为什么不收？”

软红想想道：“可能小姐那时候还没有喜欢姑爷吧，觉得这物件抬家里来太招眼了。对了……那时候老爷和夫人也不知情，被吓了一大跳，老爷还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差点没把姑爷扫地出门。”

云裳听罢微微抬眉，有点遗憾自己回想不起那场面。

琴键错落有序地起伏，逐渐成曲。云裳正沉浸其中，被人陡地一搂，吓得错了几个音。

她还没抱怨，苏承已先开口：“钢琴都记得怎么弹，就把我忘了，没良心！”

他这么一说，云裳便有再多埋怨也只得理亏地咽回去，看软红已经不在便放弃将他推开，有意引导他不在这些事上计较，“刚问起软红，这钢琴是你送我的？”

苏承果真对她主动问起前事心存欣喜，嗯了声又问：“还说什么了？你不如直接问我。”

“那你不许骗我。”云裳回首凝着他要保证。

“傻啊。”苏承捏了下她的鼻尖，就在将要认真的时候转了神色，仍旧吊儿郎当的，“除了在床上骗过你，我有说过假的？”

“你”云裳恼他的嘴没有遮拦，当即不再客气将他推开来。

苏承就像块甩不开的牛皮糖，须臾就贴回来，将她哄得服服帖帖，“别人哪里清楚这架钢琴的事儿，还得我来说。”

云裳不禁有丝好奇，狐疑地看着他，等他能说出什么软红遗漏的事来。

苏承却将琴盖合下，挽着她的腿弯将她一把抱坐了上去，旋即便倾身往下压。

云裳愣了一瞬，慌忙间推住他的下巴，脸上也升起一丝燥热，“好好说着话呢你干嘛！”

“帮你回忆啊。”苏承说得冠冕堂皇，捏着她的手掌顺了顺她的手指，温热的唇逐一落在上面。

云裳只当他又骗自己，羞恼地蜷起十指，“大白天的还有人呢你也不害臊！”

苏承听了她一句话，旋即松开手靠到围栏前，提醒底下正在干活的软红他们：“没吩咐不用过来。”

众人在苏公馆久了，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当即麻利地收手退出，厅里顷刻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