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怕你满心只想着杀常远山，被人钻了空子。”

“多谢太太提醒。”

云裳觉得他话里调侃居多，并不领他这个情，在他亲过来时撤了老远。

她一躲苏承便愈来劲儿，本想蜻蜓点水偷个香，到此又是黏黏糊糊一顿亲。

云裳被他缠得晕头转向，靠在他怀里平复呼吸时觉察大腿上一凉，下意识去挡他的手，触及一块冷硬的器物，倏然坐起来。

苏承拍拍裹进她丝袜里的那把手枪，手指随之滑下她大腿后侧，解释道：“给你防身用。”

因为苏承平日喜欢摆弄这些枪支，云裳也跟着他了解过一些，处于会开但没多少准头的阶段。

云裳知道经过上次的事他心里也后怕，出于安全角度来说，她倒不拒绝装备些防身用具，若非资质平庸，她很想学学别的本事。

“这样好像女特务。”云裳抬抬腿，旋即将手枪拿出来，微微贴在苏承脸际，“可要小心了，苏先生。”

久不听这个称呼，苏承不觉骨头里一酥，想起初识她那会儿，她总是苏先生前苏先生后的，让他莫名把斯文都装成了常态，时常想如果自己猛一卸下这层伪装，她会是怎样惊讶的表情。到底她跟人不一样，哪怕被逼急了满口混蛋，却也不说他一句坏。

“我其实并不坏，对吧？”

云裳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这么说，一时有些懵，可这话从他口中说出来总让人想不到正经处，于是点着他唇角笑道：“你啊……坏透了。”

苏承威胁般紧了紧她的腰，“那你还挨过来？”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

本也是玩笑，但这话由云裳说来也属实难得，苏承嘶了一声不觉有点心猿意马，“枪还没练到准头，女特务的气质倒拿捏住了。”

“所以让你小心喽，枕边人最是防不胜防。”

苏承眯眼瞧她神态，就像是百合成了精，勾人得紧，一把便将人扛了起来朝楼上走去，预备先下手为强“修理”一通。

苏承这厢浓情蜜意，自有人是水深火热不得安生。

且说常远山出逃后，怕韩家搜查便不敢继续呆在东区。而南区是苏家掌管，他亦不敢随便抛头露面，只能混在乞丐堆里方才躲过一劫，之后也是小心躲避，跟活在暗处的老鼠一样不见天日。

此刻他才终于放弃了东山再起的美梦，知道在苏、韩两家夹击之下自己活命都艰难，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总归得拉个垫背的才能解了心头这口气。

这首当其冲的，就是跟自己恩怨未消的苏承。当年若非他穷追猛打，自己也不会落得没处下脚而投奔了韩家。

每每想到此处，常远山都气愤难抑，只是以他现在的处境，想接近苏承着实艰难，更别提苏承身边的人。

为这事常远山是夜不能寐，忧思烦闷了好几日。

立冬这日，天打早就灰蒙蒙地透着冷意。

这个时候人们无不是在暖呼呼的家中杀鸡宰羊补嘴空，常远山想想以前的日子，再看眼前冷冰冰空荡荡的废旧仓库，无不感到一阵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