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卫兵连忙过来扶好，神色慌张，“少爷……”

“没事，先把旗杆挪到后面放好，让人再检查一下其他的，今夜雨大别再出意外。”苏承活动了下手肘，见云裳已经坐进了车里，便没管那阵还未散去的钝痛。

这一耽搁，两人身上都淋湿了不少。云裳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一件尚带余温的外套便披过来。

“我不要。”云裳将外套给他盖回去，目光落在他湿漉漉的手臂上时顿了一下，靠到一边看着外面的雨幕。

苏承当先反思了一下自己方才有哪个举动惹了她，可想来想去只觉得纳闷。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他现在才深有体会。

车子停进苏公馆，苏承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云裳已经冒雨跑了出去。

雨下得比先前大了些，砸在地上哗啦啦的。

苏承连忙跟出去，见云裳很快接了口门软红的伞又跑回来，因为没看清脚底，鞋跟一崴身子便一斜。

“小心！”苏承连忙扶住她，见她一只脚虚悬着似乎不敢着力，便蹲下身去触摸，“崴到了？我”

“我又没瘸！”云裳有点不耐烦他动辄替自己考虑，将伞塞给他，自己一瘸一拐往回走。

她情绪忽然这么反常，苏承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了，原地站了一下，方才提步。

等在廊下的软红也觉察云裳似乎有些不高兴，以为是两人在外面吵了架，见苏承示意便先下去了。

苏承收了伞去拈云裳打湿的头发，被她一躲扑了空。

这一下也挑起了他心中莫名的燥意，他不喜欢这种触及不到的空虚感，便强硬了些将人抓过来，越不让抱他便抱得越紧。

“说说忽然闹什么脾气呢？”苏承将云裳的下巴抬起来，看到她眼睑下的两串湿痕，措手不及地愣住，“哭了？哭什么……”

苏承不太懂，心中更急躁，有点粗鲁地抹了两把她的脸，猜想她是不是还为之前的事担心，便道：“我又没死，你这哭得也太早了点。”

哪知这话一戳正中，苏承蹙眉忍了下胸口被掐的痛痒，听到怀里抽抽搭搭的，起先还是不明白，后来听她断断续续吐的字，自己每玩笑一句生死便要吃她一记拳头，方才意会过来她大抵是有些自责的。

苏承不禁有点想笑，不是觉得她多虑可笑，而是有种莫名的骚动，让他难以自禁。

“我这样欺男霸女的坏蛋，不是活该么？你这么哭，那以往攒的气能不能借此消解一些 ? ？”

云裳抹着眼睛摇头，苏承心中紧了紧，笑意淡了些，听她道：“我从来没有觉得你是活该。”哪怕是最排斥的时候，因为她一直清楚这中间有自己的选择，“我只是觉得你为我做的事完全没必要……以前没必要，现在不值得，我不想……成为你的软肋。”

这些天她总是想起韩元清的话，苏承在所有人心中一直是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甚至等同于铜头铁臂刀枪不入的存在，信他的当他是神明，恨他的恼他怎么也死不了。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她却见了太多不为人知的一面。

他会受伤，他也可能会死，而这一切的漏洞居然全在自己身上。

“我一直以为在感情中沦陷不过是最终求而不得，黯然离场，这样我也认了。可我不知道……不知道会是这样……爱一个人是如此担惊受怕……”

苏承看着她的慌张，正欲笑她无事自扰，在听到某个字眼时眼底一点星辰蓦然灿成了漫天光辉。

“……你说什么？”苏承攥着云裳纤细手腕，指节上的戒指在逐渐紧缩中咯吱轻响，“再说一遍……云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