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临走时,苏承从父亲的碑前分走了两束花和部分瓜果放到了母亲那里,云裳见了只觉奇怪,便道:“还有那么些呢,这也懒怠顺手?”
苏承笑着解释:“他们一向是各管各的日子,只是父亲比母亲别扭得多,凡自己有什么都会偷偷分一些出去,便是死后也一样……这些都是他交代的。”
云裳听了,忽然想起书上一句话浪漫至死不渝,她这位公公算是将之演绎到了极致。
大概是父母离世多年,苏承心里已然平息,祭拜完也未见他情绪有什么异常。不过云裳一直不太懂他的内心,一路上都小心没有发话。
近到祖宅前的小河,苏承忽然问她想不想吃泥鳅,一时将她问得愣住。
苏承已挽了袖子往河边走,“记得小时候这条河里泥鳅最多,我常抓了让你婆婆加餐。”
云裳看了看他神情,也挨了过去,语气含了一丝揶揄:“照你那么抓泥鳅还没断子绝孙?”
苏承抬眉望了她一眼,一股被她挤兑不及的意料之外,却还是一径蹚到了泥水里。
“泥鳅不是昼伏夜出么?白天能抓得到?”云裳只听过别人抓泥鳅,看苏承那么信心满满,又有些想下水的冲动。
“白天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晚上比较好抓。”苏承是打小实践出的经验,一边说得头头是道,一边瞅着泥塘,下手那个快准狠。
云裳还在看哪里有泥鳅冒出头,他手上已经有收获了。
俗话说“小孩要哄,泥鳅要捧”,那泥鳅滑不溜丢,眼瞅着就从苏承手里挣脱。
眼看到手的猎物又要溜走,云裳啊了一声,想也没想两手就摁进了泥塘,死死抓住挣扎的泥鳅。
“快快快!我抓到了!”
她一身娴静的袄裙就那么一下全蹲在了泥塘里,泥鳅甩着尾巴溅得到处都是泥点子,她把脸撤得老远两眼直眯,但也不肯松手。
苏承没预想到她的举动,一时发愣,听到她的催促方才近前,拽她的手起来,却没有顾及那条泥鳅,而是猛然吻上她的唇。
猝不及防的吻,带着一如既往霸烈的气息,云裳被逼得不得不张开口,被更形强劲的攻势所占据。
苏承紊乱的呼吸里隐约带着几许压抑不住的冲动,急切又茫然。
云裳则是被他没道理的一通热情弄得发懵,泥鳅从她失去控制的纤手里一窜跑了个没影,她红着嘴巴站在泥塘里还举着个手,没闹懂自己是来干嘛的。
“我的泥鳅!”好半晌云裳才回过神,将手上的泥点甩向吊儿郎当的苏承身上,皱着眉瓮瓮地怨了一句。
苏承一脸无所谓的笑意,不顾两人身上都是泥,搂过她黏腻揉蹭。
“别闹了……”云裳不明他忽然的小孩脾气,被他闹得着实没辙,想上岸去一抬脚发现鞋都贴泥里了,光溜溜拔出一只脚。
苏承半抱着她放在一边的大石板上,回头去帮她捞鞋子。
云裳就着一边干净的水流冲了冲脚上的泥,裙边已经被染了大半,眼看是不顶用了。
鞋子捞上来也装着满口泥,还不如不穿,云裳咬唇抱怨:“都怪你……这要怎么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