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承进来时闻到一股药味,当即就伸手在木盆里捞了一把,看着满手药渣子眉心微蹙,“这什么药?”
“薛小姐帮我配的,驱寒养生。”云裳赶紧拽起他胳膊,又紧着催他,“你问都不问就乱抓,快去洗洗!”
“洗什么洗,我又不嫌弃。”苏承说着,随意拿个巾子把手擦了擦,看水还热着,便歪到一边拿起云裳方才看的书。
他平日不是在商场打转就是军政处运筹,云裳很少见他这么闲适的时候,微黄的灯光笼在他身上,竟难得有股书卷气。
他与平时的反差太大,以至于云裳有些发笑。不过想起他书房里那些勋章奖牌,云裳觉得自己也没资格笑人家,这人看着混不吝,倒是学什么像什么,实打实的尖子生。
云裳不禁摇摇头,暗叹他是个矛盾体。
在她身边,苏承那书也没看进去几页,听见动静就问:“泡完了?”
云裳试了试降下去的水温,将脚提起来,待要擦干去倒水,苏承已经蹲到了跟前。
“我自己来!”云裳不想劳动他大少爷帮自己擦脚,跟抢一样一把拽过手巾。
苏承也不承让,用力一揪还将她闪个倒仰,“分内的事别跟我抢。”
云裳不觉得擦个脚算什么好事,直觉他这话有别的味儿,双脚在他乱揉的手巾里往外抽,“我自己的脚自己管!”
苏承有听没懂,硬是全部代劳,罢了叫软红来将木桶端走。
屋里还残留着药味,云裳也不大习惯,把窗户又开了一扇,在梳妆台前拿了罐雪花膏。
这些东西她夏日甚少用,开了封放得有些久了,没敢往脸上用就用来擦手。方才泡过脚,她觉得闻久了这药味也头疼,顺便拿来润润也好。
苏承见了,当即就伸过手去,一把压在了刚挖出来的一团膏子上。
云裳惊得瞪眼,“你干嘛呀!”
“帮你抹开。”苏承很快领会她的意思,两手齐上阵。
“不用!”云裳连连拒绝,方才给他擦脚已经是她的极限了,她强忍着才没踹过去,眼下他两手匀到脚心,更是痒得厉害。
“别乱动,裙子开了。”
听他轻飘飘提醒,云裳又急忙并拢腿不敢乱动,脚腕被他铁铐似的两只手扣着,怎么挣也挣不开。
“你匀开就行了,痒……很痒!”云裳卧倒又坐起,难耐地四处抓挠,十个粉润的脚趾头都蜷得紧紧的,一个个缩着不敢露头。
苏承却慢条斯理,从她脚后跟抹到前脚掌,将她脚趾头一个一个撸出来才罢休,见她快把半截身子扭成麻花了,笑笑地问:“这么敏感?”
云裳趁机蹭一下翻起来,将他一把推开,“挠你脚心看你痒不痒!”
这人逮着什么事儿都赶新鲜一样,毛病!
脚上的雪花膏已经被抹匀了,雪白红润嫩得掐水,衬在烟红的床单上像一截白玉。苏承没忍住,又抓在手里,大有些爱不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