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明白，偏不理解这不是钢琴的问题。说他糊涂，偏生他还知晓那架钢琴确有问题。

不想让自己就着钢琴再度回想起某些羞耻的事情，云裳不欲理会就要上楼，苏承却偏偏拉着她要去试那架新钢琴。

甫一坐到琴凳上，云裳就觉得烫屁股，要起来时苏承按着她坐在腿上，她挣了几下便收到苏承的警告：“还想再换一台？”

听出苏承言下之意，云裳当即鹌鹑一样不敢再动，手指在琴键上拨动了几下找回感觉，倒也逐渐专注起来。

简略地弹了几首曲子，后面苏承也有模有样地伸过手来，不过正经没弹几下，却将云裳的节奏也打乱了。

云裳翻转手掌，抓了抓他覆过来的手，认真打量着问道：“你也会弹？”

“小时候跟我母亲学过一点。”

云裳闻言，脑海里不自觉就冒出一个念头，往右一偏头抬起来问他：“你该不会觉得我跟你母亲一样会弹钢琴所以才动的念头吧？”

把对亲人的思念寄托在另一个相像的人身上，这也不是没可能。

苏承哭笑不得，“想什么呢，你跟你那位婆婆区别可大了。”

云裳不常听他说自己的父母，便顺口问起。

对于早逝的父母，苏承并无太多不可言说的忌讳，只是年岁久远，他的生活被太多事情占用，已经甚少回顾这些了。

他似是回想了一番，道：“我母亲的性情很温和，说话做事从来都是平和自若，从没有过大的情绪起伏，就连我小时候摔坏父亲收藏的枪，她也不会说一句重话，会当先问我有没有受伤。”

云裳不由想象中一副慈母严父的画面，不过听苏承讲述，她那位公公也不是那等严厉不近人情的，夫妻俩反倒常将苏承捧在手心一样，怪道苏承这傲然不可一世的样子，跟那二位的溺爱有一定关系。

不过平心而论，苏承这般自小到大都算省事的，父母自然不必对他多加严厉，有时候鼓励反而更能护佑一个人成长。

云裳觉得这也是挺新奇的教育方式，默默当做经验记了下来。

两人坐在钢琴前增进了一下对彼此的了解，软红上来说开饭，苏承应了一声却没放人。

云裳见他越贴越紧，不想再将新婚的荒唐上演一遍，胳膊朝后杵了一下他的腰腹，“脑子里成天装的什么！”

“装的你。”苏承答得爽快直白，却也没有再进一步，捏着云裳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揉过去。

骨架略有悬殊的两双手叠在一起，一般的修长匀称，好似天生契合。

不止苏承上瘾，云裳也被吸引了注意。

她百无聊赖地抓着苏承的手指看了看，想起他平常算计什么的时候总是习惯性摸手上的戒指，便翻过来细瞧。

苏承见她感兴趣，干脆脱下来给她。

云裳戴在自己手指上，稍微有点大，一秃噜就掉出去了。

她听苏承说过这个是他父亲的遗物，所以不敢太轻率，看完了就赶紧给他戴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