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不过是我这个人,难不成他还图我家产不成?”云裳略作轻松,见他满面愁容,反劝他放宽心,“你们都觉得苏承图谋不轨,这事说来不也最简单?我一没背景二没家业,他与我不过一场交易,少了那些牵三挂四,也省的麻烦。”
常廷溪知道这个节骨眼上已劝不了她,心底有些烦躁,靠在一侧抽烟不语。
云裳印象中,他鲜少碰这东西,今见他吞云吐雾不停歇,整个人都透着颓废劲儿,犹豫后道:“结婚的事我最怕跟你提起,因为不知道如何说……不过我还是想告诉你,我并非是站队苏承,伯父伯母的事情他一直在调查,等有结果”
“你是你,苏承是苏承,我永远不会混淆。”常廷溪蓦然打断她,停顿了一瞬,忽又看向她,“云裳,如果最后……我父母的死真跟苏承有关,你会如何?”
“我……”云裳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一时发愣,犹豫得有些久。
“你会帮我杀了苏承么?”常廷溪继续定定地看着她。
也许是在苏承身边看得够分明,云裳深知苏承与此事无关,所以也没想过要将苏承如何。面对常廷溪逼问一般,她只怔然不语,脑子里一时想不到该怎么样。
常廷溪没有等到她的答应,轻轻扯了下嘴角,“看来你对他也不像自己说的那般。”
“廷溪哥?”云裳眼底浮着自己也不清楚的迷茫,对他的话只感到费解。
常廷溪只是面目肃然地提醒她:“云裳,苏承非良人,不要陷进去。”
这话身边的每一个人都跟云裳说过,她自己也深谙其中道理。只是常廷溪方才的话令她有些莫名,她神思混沌,不禁反问自己,苏承真的非良人么?
也许这些只有时间才能给她答案了。
与云裳分别后,常廷溪满腹心事,怏怏回了家。刚进门就听到客厅里谈笑的声音,看到门前还没撤下的奠字灯笼,常廷溪五味杂陈,不耐在人前应付,埋头便往后院走。
二叔常远山却叫住他:“廷溪回来了?”
常廷溪不得不调转步子回来,见客厅坐着的是白靖世父女,心下也有些莫名。
白靖世更是熟稔招呼:“几日不见,廷溪又清减了,年轻人可得保重身体呐,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嘛。”
“白先生说的是,只是廷溪这性子执拗,我这当二叔的也时常说不动他,往后少不得麻烦白先生多多开导他。”
常廷溪听着二叔跟白靖世有来有往的攀扯,心里空荡荡的,只是听他们说起结亲之意,当即便提出了反对:“我父母刚过世,亲事我暂时不想考虑。”
他的直截了当,让在场的人脸色均是一变。
白秋露本以为常家如今的情况,父亲定不会同意自己跟常廷溪接触,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来结亲的意思。
所以今日她满怀欣喜,不顾体面跟着过来想看看常廷溪的意思,未想当着面被拒绝,当即有些难堪,更多的则感到难过。
白靖世最先缓过神色,依然和颜悦色,“这个自然,只是我跟你二叔觉得你与秋露青梅竹马,年轻人多接触一下也是好事,至于亲事那倒不急。现在都讲究自由恋爱嘛,你们谈得来自然好,谈不来我们也不强求。”
白靖世说话圆滑,可以说给了常廷溪极大的余地。
他犹豫应对,二叔已先他一步开口:“白先生说的是,廷溪你也老大不小了,二老过世前也一直在操心你的亲事。就是你现在不想,也总该有个心思,难不成还想二老为这事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
提到自己的父母亲,常廷溪心里再度绞了起来,旁人再说什么他都无心顾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