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顺手关上门,拉着窗帘的卧室又变得晦暗起来,连一丝风也不透。
“一直呆在房里,是想闷坏自己不成?”云裳说着,走到窗前将帘子拉开,外面大好的阳光照射进来,盈满一室。
当了两天的蘑菇,白秋露都有些适应不了,抬手挡了下。
云裳就站在窗子边,阳光打在她身上,白秋露觉得有些耀眼,忍不住眯缝眼睛。
她本就一时冲动,这两天一直在懊悔自责,却又不敢将心事抖露,每每都不能安心入梦,眼底挂着两圈黑。
她清楚云裳已经知晓,也不打算死鸭子嘴硬,只是一动嘴还没说什么,先掉了两行泪珠子。
云裳见状,轻叹了一声,走过去摸摸她的头发,“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我不是说过,没有喜欢廷溪哥,你又何必多此一举?把我真的推给苏承,你就放心了?”
白秋露以为她只是有所察觉自己端过去的那杯果汁,未想连这点隐秘的心思也瞒不过她,当下更觉后悔,埋在她怀里哭道:“是我错了……我只是当时想岔了,我也不知道那时为什么会那样做,我确实有这么想,也想报复谢钊铭,我……”
云裳顺着她的背,一句责怪也没有。她清醒的时候也都想过,左不过就是这么两个原因,只是他们一向亲近,白秋露在她心目中一直都是单纯活泼的小姑娘,一下悖于往日行径,多少让她感到吃惊。
“这一次也算我们走运,起码不用再防那谢钊铭了。”
白秋露自己抹了把眼泪,抽抽噎噎的,“表姐你不怪我?”
“怎么不怪?”
白秋露见她肃起脸,怕她不肯原谅自己,有些气短。
“你我打小就在一块儿玩,我何曾对你有过欺骗和隐瞒,我三番四次说的话你倒是一句没听进去,只会自己胡思乱想。”
“我再不了!我那天看到谢钊铭,脑子就乱了……”
云裳心想再有下一次,自己可不确定还有没有这一次的运气。其实说白了,她不怪白秋露也是因为自己没大碍,纵然苏承……可扪心自问,如果是换一个人,她大概就不是现在这种心境了。
且不说她跟白秋露的姊妹情谊,就是为着小姨,她还是会对白秋露多为谅解,所以本来也没打算怪她。
不过看她对常廷溪藏的心思颇深,以后若再有情急之处又疏于思考也不一定,遂叮嘱道:“秋露,无论你跟廷溪哥以后怎么样,你都要记得不能丢了自己,这世上不是少了谁或是得不到谁就没法活了,知道么?”
白秋露有愧于她,对她说的话自然连连点头,只是这些话中的深意领会到多少,也未可知。
封晚梅见姊妹俩关在房里说体己话,便没打搅,打电话给白靖世想询问事情如何处理了,但没人接通。
殊不知此刻,白公馆正闹得不可开交。
大太太心疼自己的侄儿,指着仍不肯罢休的白靖世骂:“钊铭已经赔上了一条腿还不够吗?苏家都将人送回来不计较了,你还要怎样?你是要逼死他不成!”
“他一条腿值什么钱?这次要不是秋露才没至于酿成大祸,我白家都有可能赔上!”白靖世听太太一味袒护,气不打一处来,“不计较?苏承要是不计较就不会把人送过来,我告诉你趁早把你的宝贝侄儿打发走,若还在平州叫苏承看见,别说是一条腿,就是一条命也怕留不住!”
“他都断了腿了你叫他上哪儿去?”
“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白靖世扬手,见太太欲言又止,心中早已不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好兄弟把家产赔了个精光,这才让儿子上我这里来打秋风,这些日子我供吃供穿供享乐,已经仁至义尽了。他若乖觉些在厂子里挂名个职位我也不多言,可现在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