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读书多,才学高,取名?定然都是些好字。”谢无陵说着,看向怀中的小婴孩:“我呢,没什么学识,却是真心盼着这小家伙能平平安安,壮壮实实地?长大。”
话音落下,他?忽而?想到?什么,从袖中摸出一条五彩丝线编制的长命缕:“今日不是端午么,这条长命缕就当我送给孩子的端午礼物,祝他?长命百岁,健康无忧。守真兄,你若不嫌礼物简陋,我就替小家伙系上了?”
裴瑕见着那条做工精巧的长命缕,虽不喜谢无陵,却也知道他?是真心祝福孩子——
“谢郎君有心了。”他?并未阻拦。
“客气。”
谢无陵低着头,认真将那条长命缕系在襁褓带上,看着孩子玉雪可爱的小脸,心底也泛起?一阵慈父柔情。
哪怕这孩子并非他?亲生,但娇娇的孩儿?,便是他?的孩儿?。
沈玉娇坐在对座,瞧见谢无陵望着孩子的那副温柔神态,心底也泛起?一阵酸涩。
她一直都知道,谢无陵是个?很?好的人。
若未曾回到?长安,他?定然也会是个?好夫婿、好父亲……
搭在膝头的皙白长指掐紧,沈玉娇压下心底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问起?正事来:“你不是该回宁州了么,如何还在长安?”
听到?沈玉娇的问话,谢无陵心下一喜。
娇娇果?然还是关心他?的!
“这就说来话长了。”谢无陵抬起?头,望着对座的沈玉娇,将他?与?三皇子相识相知的经过?说了,又笑道:“既然能得三皇子赏识,我还回宁州作甚?长安多好啊,又繁华又热闹……”
最重要的是,他?心爱之人在这。
他?虽未言明,可在场几人心知肚明。
屋t?内气氛一时又尴尬起?来,沈玉娇端起?茶杯浅啜一口,再次落杯,转了话题:“小桃山金矿又是如何一回事?”
对旁人,谢无陵就用“神仙指引”那套鬼话。但对沈玉娇,他?从不隐瞒,一股脑如实说了。
末了,他?眼角轻弯:“要我说,就是借了你的吉言,你替我名?字注了个?好解,我便有了好运。”
沈玉娇没想到?他?这都能算自己的功,不禁失笑:“我的嘴要是有那么灵,早就架个?摊子收钱算命了。”
谢无陵挑眉:“那我不管,反正我就觉得托了你的福,从前我可没这么好的运道。”
沈玉娇莞尔,还想再说,余光瞥见裴瑕清清冷冷的脸庞,心下一怔,连忙敛了笑。
这里不是金陵小院,她怎么能被谢无陵勾着勾着就克制不住笑呢。
她暗暗自责,要克制,要矜持。
偏偏谢无陵是个?好显摆的,见孩子睡着了,便将孩子放到?一旁的榻上,忽又抬手扇了扇风:“唉,没想到?长安五月的天就这么闷热了,金陵五月还潮着呢。”
他?边说边解了外面那件宽宽大大的玄色长袍,露出一身深绿色官袍。
沈玉娇微微一怔。
裴瑕眉眼也有瞬间僵凝,难以置信,更难以理解——
怎会有人在常服里,藏了件官袍。
谢无陵自也感受到?那两道全然不同的目光。
裴瑕的,他?不在乎。
他?只朝沈玉娇眨了下眼:“这是朝廷发的六品官袍,你觉得我穿着怎么样?”
沈玉娇:“……”
她努力掐着掌心,告诉自己,不能笑。
但谢无陵这副宛若孔雀开屏般的炫耀模样,真叫她又想笑,又替他?高兴,同时还有种酸酸涩涩,难以名?状的情绪。
“好看。”
知道这大热天里他?特地?套两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