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氏也怕再吓着自家婆母,敛了嗓门,上下打量沈玉娇一番,见她肚子鼓隆隆的,再过不?久便要生了。那王氏虽不?像话,但裴守真起码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哪有十全十美的婚事,这世上夫妻,大都?凑合着,得过且过。
长长叹了口气,她对这事做了总结:“如今分府别居,互不?见面,也算落个?清静自在了。”
沈玉娇颔首:“是了,我也是这般想的。”
凡事有两面,她有时也想,若不?是出了那档子事,也许她还要与王氏同在一个?屋檐下,虚与委蛇几?十年,那又何尝不?算一种?煎熬折磨?
见气氛有些凝重?了,宋氏忙转了话茬,问起沈玉娇的肚子:“可?寻好了稳婆?”
沈玉娇笑道:“还早呢,再过两月再寻也不?迟。”
“不?早了。女子生产可?是过鬼门关的大事,尤其你还是头胎,更?得慎重?。本来?这事该是你婆母和?你母亲操心的,可?她们俩”宋氏摇摇头,不?提也罢,只道:“这几?日,我帮你寻一寻,等寻到合适的,叫去你府上给你请个?安,你见一见。”
“就知道舅母疼我。”沈玉娇双眸弯起,语气里也是掩不?住的亲昵。
宋氏看着这从小瞧着长大的小娘子,心尖儿都?软了:“你母亲不?在,我这做舅母的可?不?得多看顾你几?分。”
提到小姑子,宋氏眼底也浮起一阵惆怅:“也不?知你母亲在岭南那边怎么样了”
沈玉娇:“舅母未与那边通信么?”
“你舅父托人往岭南那边送过两回书?信,但都?是石沉大海,了无音讯。”宋氏忧愁嗟叹。
沈玉娇错愕,将自己每隔一段时间就能收到家书?的事与宋氏说?了。
宋氏听罢,既惊又喜,末了感叹:“论?人脉关系,还得是裴家。你外祖父和?你舅父唉,不?提也罢。”
一家子书?生,只知读书?做文章,空有个?清流美名,真要办点什么事,哪哪都?办不?成。
沈玉娇也知外祖父家的情况,太平时期需要文人锦上添花,时局动乱时,文人与百姓一样,都?是任人宰割的猪羊。
河东裴氏根基深厚,为官做宰者?不?胜枚举,沈李两家加在一块儿,也比不?上一个?裴氏的力量。
“有守真背后打点,你父母兄嫂在岭南,应当会好过一些。”宋氏看向沈玉娇,欣慰笑道:“你这郎君真是不?错,生得那样俊美,文能作诗赋国策,武能阵前运筹帷幄,回到家中还对你这般体贴细心,难怪长安城的小娘子们都?羡慕你呢。”
沈玉娇赧然,并未否认。
余光瞥见李老太太浑浑噩噩的模样,她勉力扯出一抹笑:“郎君还答应我,等大军班师回朝,陛下论?功行赏,他将用军功替我父兄换个?翻案的机会。只盼着能顺利洗净冤屈,家人能早日归来?,一家团聚”
话音未落,就见上一刻还挂着笑意的宋氏霎时僵凝脸色,双眉紧拧地盯着沈玉娇:“军功换翻案?不?不?不?,这绝不?成!”
“重?审那桩案子?不?成不?成!”
前院书?房里,听到裴瑕问及沈家旧案,李从鹤和?李集父子也变了脸色。
裴瑕执杯的长指顿住,徐徐抬眼:“为何?”
李从鹤和?李集对视一眼,瞥向下首的两位李家儿郎:“大郎、二郎,去厨房问问午饭准备得如何。”
李二郎疑惑:“这点小事让下人问便是……诶,大哥你踢我作甚?”
李大郎:“”
忍着对蠢弟弟翻白眼的冲动,他站起身,朝上座的长辈躬身:“祖父、父亲,我们先退下。”
又朝裴瑕一挹礼,便拽着李二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