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80(6 / 53)

那日后宗瑁便四?处狼狈逃窜,在太原、河北等地秘密收拢父亲宗缙的旧部,他自然不?甘心就此成为丧家之犬,若非张元伦暗中作梗,他也不?会这么快就败在郭尚手中!

得?知张元伦借兵东契,宗瑁悄悄潜入陇西,一直伺机寻找机会对张元伦以牙还牙,报仇雪恨,哪怕他死?也要拉他一个垫背的。

只可惜……可惜,可叹!他终究是棋差一招,败在了谢瞻手中!

一阵秋风吹来,催动那树上黄叶簌簌而落,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血腥之气,尸横遍野,在这寂寥深秋倒也算应景。

大势已去,宗瑁心下无尽悲凉。

想他乃父亲宗缙原配嫡子,八岁以前他的父亲亦不?是什么威名赫赫的定北王,或是荼毒百姓的乱臣贼子,只是蓟州一个小小的千户。

那时他一家其乐融融,而他的童年?无忧无虑,在父亲的教授下,精通骑射,为父亲所钟爱。

后来父亲得?张元伦那狗贼赏识,一路平步青云。

也是自那后,他完全变了。

他变得?不?再爱他和他的母亲,流连花街柳巷,纳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妾,母亲抑郁而死?后,他因为顶撞他的父亲被他亲手送到京都城为质,一质便是整整十?二年?。

为了保命,他不?得?不?伪装成纨绔子弟,欺男霸女、章台走马、无恶不?作。

谁曾知他当初也是满心赤忱,一心建功立业,保家卫国的少年?郎。

第?一次遇到沈棠宁是在城郊外的金鱼池。

那天是母亲康氏的忌日,他喝得?酩酊大醉,倒在路边不?省人事。

是沈棠宁和她?的丫鬟们将他扶到凉亭的美人靠上,拿了自己的毯子盖在他的身上。

他醒后闻到那毯上淡淡的幽香,连忙追了过去,却只看到马车的帏帘飘起时,车上一个美丽温柔的侧影。

从那一天起他就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沈棠宁。

从来没?有女子敢招惹他,因为女人们都知道他不?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男人。

其实宗瑁心里也明白,沈棠宁那日之所以敢帮他,不?过是因为不?认识他罢了。

再后来,他回了蓟州,在宗缙的逼迫下娶了杜氏,再回京都时,她?已嫁为他人妇。

他只是沈棠宁生命中的过客。

这样也好……

宗瑁刎颈自尽,鲜血溅在满地的落叶之上。

伯都走上前,看着地上已经没?了气息的宗瑁啊,半响,叹了口气。

“我尝听?闻,他登基之后,凡攻下城池,皆对手下士兵约法三章,赏罚分明,从不?滥杀无辜,这也是为何他能在短短半年?的时间之内便聚集了五万宗缙旧部替他卖命。说来,此人颇有才干,可惜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谢瞻没?伯都那么多愁善感,在这一点上,伯都和沈棠宁倒有几分相?似,他走到宗瑁的尸体旁,直接割下了他的首级。

宗缙害死?了耿忠慎,他没?能取宗缙这厮狗命,叫他轻易死?了,拿他儿子的首级来抵债也是理所应当。

“这是何物??”

伯都从宗缙的胸口中摘下一物?,仔细打?量,似乎还是根女人的簪子。

谢瞻无意瞥去,忽地脸色难看起来。

还没?等伯都仔细看清楚,谢瞻就蓦地从他手中将那物?夺过,收入了袖中。

“女人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谢瞻转身走了。

“不?好!营寨被偷袭了!”

快行至清水河时,隔着远远便见河对面大火连绵,七个营寨几乎全军覆没?,地上躺满了身穿红甲的官兵尸体,两伙人打?得?正酣。

谢瞻心猛地